“先不殺,將信發回去。”陳修控制住自己,然後搖搖頭,“這樣的人,要留着,省的說我們擅自殺了軍官什麼的,對咱們來說,不太有利。”
“克己,可若真的,沒有扳倒呢”
“若沒有扳倒,我便將此事公之於衆看看,黨國是要這羣蛀蟲,還是要民心”陳修冷冷的道,“若真的令我等失望,那,咱們投了紅軍,也不是不可以。”
狄封沉默。
中國的官場,自古以來,便十分的複雜。起起落落,也有太多的爲官之道,但實際上,不過都是一種潛規則。
“三叔,咱們要做的,是救國而不僅僅是打鬼子打完鬼子之後呢鬼子總有被趕跑的一天,可到了那天,咱們該怎麼辦解甲歸田馬放南山”陳修搖搖頭,“即便趕跑了鬼子,咱們,還是落後於歐美各國啊咱們要做的,是爲了讓中國屹立起來連鬼子,都能明治維新,咱們爲什麼不能”
狄封繼續沉默,在狄封這輩人的眼裏,如今,國民黨中央纔是正統,紅軍,不過是一個邊區政府,雖然最近發展的越來越多,但沒有人會覺得紅軍最後能主宰中國。
“我知道了,先看此事的反應吧。”狄封開口,有些失落,因爲他知道,陳修說的是真的,他自己也知道,此事,最可能的結果。
陳修點點頭,“所以,先將此事上報吧。”
“好。”
讓狄封去發報,陳修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個封建王朝,最後覆滅的原因,大多是土地被權貴集中,百姓無地可種,即便有地可種,也無法喫飽穿暖,最後,纔會發生農民起義,一個王朝,纔會腐爛。
而中國現在的情況,剛從清朝的統治中走出,就遇到了各種軍閥,甚至於袁世凱復闢國家才堪堪有些起色,鬼子又打來了。
中國的百姓,已經連續好十幾年,沒有過過安穩的日子了。
一個國家,自然是百姓的國家,而非掌權者的國家。
更何況,陳修來自於後世,太清楚國黨的腐敗了。他記得,他看過李宗仁的回憶錄,李宗仁在他的回憶錄裏說,國民黨部隊的腐敗,已經深入骨髓,以至於在抗戰期間,李宗仁派下屬到軍火庫去領軍火,哪怕是拿着蔣介石的條子,都要受倉庫員的刁難,爲什麼刁難因爲沒有給小費。
甚至,他還看到過唐縱日記:黨國要人存到香港英資銀行裏的錢,一億元以上的有三人;一千萬以上的有三十人;一百萬元以上的有五百人,這批財富足以供國軍抗日整整一年之用。爲何存到香港爲了亡國跑路做準備。
以至於,國軍的軍隊喫空餉,是歷來常事,沒有人覺得這不正常,因爲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有的人喫空餉,是爲了中飽私囊,但有的人喫空餉,卻是爲了苦難的戰士。
後方的富豪,還是有許多。
商人,許多。
鬼子,搶走了許多。
可中國,可不止這麼一些錢啊。
陳修嘆氣,不再去想。像衛必良這樣的人,事,必然還有許多,他能阻止多少他不知道。但,他只要看到,就會去阻止。
1938年1月27日,一封從獨15旅發出的電報,國民黨內部。
沒有人敢接,因爲,這是一份燙手山芋。這些事,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怎麼辦要拿給委座嗎”有不明的人開口問。
“你瘋啦你知不知道,這一條利益鏈,牽扯了多少人”有人阻止。“你要是想死,你就去送。”
“今天人齊啊”一道笑聲,傳入衆人的耳中。
“委座”
“委座”
衆人都站起身,打招呼。
“都坐,坐。”蔣委員長點點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就看到了桌上一封孤零零的電報,“怎麼中間有份電報拿來我看看”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有人將電報移到了委員長的面前。
蔣委員長接過電報,就看了起來,最近因爲徐州方面形勢緊張,他來指揮部的次數,也變得多了。
越看,蔣委員長的臉色越難看。
貪污腐敗,他知道,黨內肯定有。可他沒有想到,這現象,會這麼嚴重,光明正大的讓底下的人配合拿回扣真當他的軍費都是大風颳來的
“好啊,好得很啊娘希匹一個個的,都給我玩兒心眼”蔣委員長大怒,“雨農給我查相關的人,一個都別放過一羣蛀蟲”
“是”戴笠點點頭,然後就走了出去,他,從來都是委員長手中的利劍,也不懼怕誰。
“一支步槍,就想拿20大洋的回扣啊厲害厲害我蔣中正,真是自嘆不如”蔣委員長怒道,“真是吸的一手好血黨國就是敗在你們這羣人手中的有了這樣的電報爲什麼不及時拿給我我如果不來,這封電報我是不是就見不到了啊”
在場的人都不敢作聲,實在是,牽扯太大。在亂世中,自然是軍火最爲值錢,喫軍火的回扣利益之大,可想而知。
“回電獨15旅,就說此事黨國會嚴查,給他一個交代,至於那個衛必良,讓他立刻送到軍法處”
“是”
陳修收到電報的時候,只是淡淡的嘆氣,即便委員長想查,恐怕,最後還是會有不了了之的時候,至於將衛必良送到軍法處送走,可就保住了小命了陳修怎麼可能讓衛必良就這麼走了
從衛必良的身形上來看,衛必良的身體應該還算健康,只是,再健康的身體,都會有一些隱疾,而這些隱疾,猝不及防,或許會要人命。
勾了勾嘴角,陳修將精神,轉到自己的藥房內,毒藥,他自然是沒有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