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反對”獨眼麻子高聲叫道,陰沉的目光向臺上一掃,顯然把自己當成執行官了。
“別瞅了,爺爺在這裏呢”說話的竟然是那個披着破布條子開襠褲的囚犯,這人七十開外,渾身精瘦精瘦的,眯着個眼睛,頭髮亂成了雞窩。
“你”獨眼麻子冷笑一聲,哈哈大笑起來,臺下的一衆弟子也跟着發笑。
赤裸裸的嘲笑啊
在他們笑的昏天黑地的空檔,林濤插空跟那個開襠褲打招呼,那老頭子滿臉不屑,但還是點了點頭。
“前輩好”
“嗯”
你特麼的挺有架子麼,林濤腹誹一句,又問道:“前輩,你犯了什麼事,感情也被捉來這裏還要掉腦袋的事”
老頭子不答反問,目光一下咬住林濤:“你犯了什麼事”
“我啊”林濤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可能是摸了陸雪吟宗主的玉手了,裏裏外外,摸了一分鐘。”
“什麼”老頭子怒目圓睜,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連這個老頭子都替自己打抱不平林濤苦笑一聲:“我倒黴吧就摸了摸手,竟然就被處死,還有沒有天理啊”
“我早就看出來了,這是他們底下的人串通好了的,就是想要我的命”
“你倒黴個屁”老頭子怒斥道,“你竟敢摸雪吟女神的手,還摸了足足有一分鐘老天,你應該被五馬分屍,不對,該被誅九族”
我真是林濤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裏面還有智力正常的人嗎這老頭子莫不是一個神經病吧
老頭子說完後,注視林濤半晌,看過他的反應後,淡淡的道:“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我剛纔說的都是胡話。”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祖宗啊林濤擠出笑容道:“那前輩,你到底是犯了什麼事”
“唉,”老頭子嘆了口氣,看着臺下嘲笑的人羣,道:“他們說我在精神上意淫陸雪吟宗主,真是豈有此理,我堂堂正人君子,怎麼甘做此齷齪之事”
林濤感覺這老頭子說話的時候,腦袋微微上揚,胸膛稍稍挺了起來,同時想象自己背後在發出光芒。
“就這麼簡單”林濤感覺這太特麼的不可思議了吧一個正法宗,用這種罪名把人處死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頭子正義凜然,道:“他們想弄死一個人,總能找到各種理由,你看到那邊那人沒有”
那人和林濤隔了一位,是個年輕人,被折磨的滿身污臭,像是剛從死人堆裏撈出來的。
老頭子道:“那個人,當年只不過說了句陸雪吟宗主好美啊,就被這羣畜生抓了起來,關押幾個月,今日和我們一起處死。”
“我被處死,也就罷了,可是他因爲這個就被定罪,這不是太沒天理了嗎”
你這個罪名,聽上去也挺沒有天理的啊
臺下的笑聲漸漸消失了,獨眼麻子轉向老頭子,笑容一點點冷了下來,手向他劈頭一指,一字一頓的厲聲道:“莫、不、服”
“爺爺在”莫不服豪爽的叫了一聲,縱聲大笑,這笑聲底氣十足,震的臺下衆人臉上爲之一變。
獨眼麻子這廝受到震撼,努力沒表現在臉上,聽聲音,卻也有點外強中乾、色厲內荏了,“說你意淫陸雪吟宗主,那些當然做不得真,你真正的罪名是宗門叛徒,暗通魔宗”
他擔心莫不服當衆辯白,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接着道:“今天在這裏,當着大家的面,就地將你正法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好了,你無話可說了,行刑吧”
我日,你他孃的根本沒給人家說話的機會好不好
來到這裏之前,林濤總是覺得他臉皮夠厚、夠無恥下流了。
但是跟這些三孫子一比起來,他還是太嫩了啊厚臉皮都已經被他們發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動手”
對於他們行刑,是先以殘忍的手段廢掉氣海,然後處以斬首大刑。
一聲令下,一名行刑人給老頭子的頭上蒙了一個黑布,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儀式。
讓受刑人看不到行刑者,再一個,減輕行刑者的心裏壓力。
一般人腦袋上被套上這麼一塊黑頭套,估計早就嚇尿了,但是老頭子沒有
黑布蒙好了以後,行刑人正要動手,老頭子卻自顧自的從柱上走了下來。
輕輕的一吹,黑布當時被吹飛了,像風箏一般漸漸的飛遠
這特麼的什麼操作,林濤愣愣的呆了片刻,這老頭子可以啊,深諳打臉之道
如果這時候喊破了嗓子,那就有點尷尬了。
老頭子器宇軒昂,昂首立於臺上,突然腳下一發力,提起一股真氣,左腳踩着右腳,就要踏着梯雲縱飛了出去。
然後,一聲悶響,老頭子一個狗喫屎摔了下去。
林濤嘴角抽了抽,這不靠譜啊
老頭子重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不過他雙手反剪,只好改爲原地蹦跳兩下。
做好這一切後,老頭子再次大喊:“我莫不服要走,你們誰能攔得住”
這次,他動作沒第一次那麼生疏,竟真的一個梯雲縱飛了出去
左腳踏着右腳,右腳踏着左腳,須臾之間,已經衝上雲霄。
緊接着,背後就飛來七八把長劍,還有百十來道真氣劍氣。
衆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說這老頭子完了,這麼多劍氣從背後打來,他又雙手受縛,絕壁是躲不過去了
可是,就在第一道劍光即將把老頭子打穿的那一個瞬間,老頭子身形突然翻轉
然而,他第一個動作做到一半,身體再次翻轉,連續數次,一點都不見有任何遲疑。
這老頭子可以啊像個紙片似的,輕輕鬆鬆就把一波接着一波的攻擊給化解了。
不僅僅是林濤,就連其他三名囚犯,都忍不住爲這老頭子高聲喝彩
“好”
叫聲剛剛響起,老頭子就有點飄了,臉上得意連連,這一輕敵之下,當時就有一道劍氣將他擊中,老頭子當時被打得吐血。
不過,他很快穩住陣腳,在第二道劍氣打來之前,身形晃了晃,將後面的攻擊悉數躲過。
幾個縱身,老頭子便已經飛出了老遠,眼看就要飛出衆人的視線。
“師叔,怎麼辦”獨眼麻子問臺下的一名老者道。
這老者長相瘦高,如一根枯木,眼裏沒有任何波動,擺了擺手:“無妨。”
“無妨”這兩個字話纔出口,就聽到老頭子“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身形一滯,撞到一道隱形牆壁,跌落下去。
臥槽這特麼的也可以啊
原來這行刑場四周,早就設有陣法禁制,讓他們無處遁逃,也難怪獨眼麻子這孫子對林濤說,他們還有很多手段。
老頭子一隕落,幾名囚犯頓時傻眼,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林濤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陸雪吟宗主好美”的青年,兩臂已經從柱子上脫了下來,又偷偷的自動退了回去。
林濤相信,他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只不過退回去僞裝起來,再等待一個機會。
反正現在,四周都是陣法禁制,陣眼在哪裏也不知道,他跑是跑不了了,只能另謀出路。
看來在場的這幾個犯事兒的,都很不簡單啊
半晌後,昏迷不醒的老頭子被兩個人拖了回來,“撲騰”一下丟在臺上,又重新綁在柱上。
“莫不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那瘦高老者緩緩走至老頭子面前,語氣淡漠的問道。
這廝中氣十足,也許沒表現出來,但聽他說話,林濤百分之一萬確定,這老東西絕對是個高手,實力遠在陸雪吟之上。
問題是,今天處死他們,本該是由宗主陸雪吟主持,爲什麼一直是這老者說話
再反觀陸雪吟,面無表情的坐在臺上,眼神裏甚至有一絲無奈和悲傷,莫不是她受了什麼脅迫
對不起,老子就是這麼一個嚴謹小心的人,只要有哪怕一點跡象,我都要指出來:真相永遠只有一個我就是江戶川林濤
當然了,林濤這些莫名其妙的內心獨白,自始至終也無人聽見。
“說個屁啊”林濤突然開口,將所有人的目光一齊吸引過來,“你他孃的沒看老頭子都失去意識了,他還怎麼說話,給你託夢嗎”
“你閉嘴,這裏沒有你說話的的份”獨眼麻子狗仗人勢,立即惡語相向。
對此,瘦高老者只是冷笑一聲,道:“你讓他說說也無妨,反正他不久以後就是一個死人了,就當是最後的遺言了。”
囂張啊林濤曾幾何時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不過對於這種人,林濤鳥都不鳥他,而是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陸雪吟:“嫂嫂,武松有話要說”
這麼重要的場合,當然不能這麼胡扯,他正了正色道:“陸宗主,林濤有話要說。”添加”hongcha866”微信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