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芳聲色溫柔,“即便如此,你也該心平氣和地和他談呀,他是你兒子,不是下屬,你們今天鬧成這樣,那等他訂婚的時候,得多尷尬”
她字字替他們父子倆的關係着想,活脫脫一個賢惠妻子的好形象。
“你看他那態度,有拿我當父親嗎”容書年有些暴躁地吼了聲,這兩天,他似乎特別容易生氣。
姚婉芳住了嘴。
情緒激動,剛剛有所好轉的頭疼,又加重了,容書年手掌撐了撐額頭,眉頭深深鎖着,似乎痛得厲害。
姚婉芳發現他的臉色幾分蒼白,她伸手端起茶,遞給容書年,“不開心的事就別去想了,老爺身體最要緊。”
容書年仰起頭,看着她。
姚婉芳微微一笑,雍容大方。
容書年眼神有絲迷離,他連喝了幾口茶,清新的茶香,沁入心脾。
“還是你好啊,婉芳。”
姚婉芳嘴角的笑,幾不可見地僵了僵。
她垂眸,繼續幫他揉着太陽穴,“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的雙手,似有魔力,緩解了他周身的不適,容書年安然闔上眼,沒一會兒,竟開始昏昏欲睡。
意識朦朧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藍天白雲下,大片盛開的薰衣草,微風暖暖,她在花田中,長髮飄飄。
她的背影,如此熟悉。
他往前走近一步。
她轉過身來,看見是他,美麗的臉上,露出傾城笑靨。
她笑着對他“你來啦”
姚婉芳見容書年已經閉着眼好一陣了,忖着他應該陷入昏睡狀態了。
她如釋重負般收回手,與此同時,她聽到容書年喊了一個名字,儘管聲音很低,很模糊,她仍是聽清了。
這個名字,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玥兒”
簡玥。
容離的親生母親
事隔這麼多年,他竟然還記着那個女人
兩天過後,便是九月十二號,他們訂婚的日子。
訂婚典禮選在寧城最高檔的酒店舉行。
現場的佈置,是以溫馨最喜歡的白色蒼蘭作裝飾,搭配粉色玫瑰,營造出浪漫甜蜜的氛圍。
華麗的宴會廳,賓客雲集。
作爲晚宴的女主角,盛裝打扮後的溫馨美如天仙,她挽着容離的臂彎,隨着他應酬客人。
成爲全場焦點,溫馨其實是緊張的,心,突突跳着,手心裏,微微汗溼。但今天是何其重要的一天,她必須展現出最好的一面,這樣,纔不會給容離丟臉。
溫馨一直暗示自己,別緊張,別緊張,容離就在身邊呢,一切有他。
冷靜,冷靜,冷靜
“要不要去休息會兒”身邊無人的空檔,容離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問。
溫馨搖搖頭,“不用啦。”
“我看你很緊張。”他用的陳述語氣。
溫馨俏臉緋紅,她四處瞅瞅,大家都看着他們呢。
“是有點點緊張,不過,我能應付,你相信我,我能行的”她宣誓般向他保證。
“今天來了好多人呢。”爲讓自己放鬆,她跟容離聊了起來。
他拿了杯香檳給她,“嗯。”
他們的訂婚典禮,自然是要隆重的。
溫馨怕弄花嘴上的脣彩,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她的目光望向容書年,他正跟幾位老朋友交談着,姚婉芳陪在他旁邊。
“你和伯父,和好了吧”她湊到容離身旁,聲地問。
那天在容家,父子倆鬧得僵,回家後怕給容離添堵,她一直憋着沒問。
她原擔心着,今晚容書年會不會不來。
哪知,他們剛到酒店,容書年緊接着就到了。他找他倆了幾句話,出自父親對孩子的一些叮囑,感覺上,他應該是想開了。
容離順勢看了眼容書年。
實際上這兩天,他沒聯繫過他,男人在某些方面不像女人那樣,諸多顧慮,他壓根兒沒有擔心過,容書年會拒絕出席他的訂婚。
至於其他的,各有各的立場,理由。
能理解就能理解,不能的,那就慢慢來理解,總之他做都做了,誰反對都無效。
“你該叫他什麼”睨着她,鳳眸裏溢出抹淡淡的興味。
“啊”她愣愣的,隨後猛地反應過來。
訂了婚,她應該改口,換稱呼了。
她該跟容離一樣,喊容書年爸爸,或者,父親。
“我還沒習慣,一時忘了。”她吶吶地解釋,很不好意思。
“往後可要記牢了。”容離輕抿着脣,“溫馨,你是我的了。”
光明正大,獨屬於他。
舞臺上,鋼琴師用她那靈巧的十指,演奏出幸福的樂章。
又有客人到場。
“容少,溫馨,恭喜。”na笑着道,她今天穿了身桃紅色洋裝,明媚的色彩,比溫馨的粉色更爲亮眼,有點喧賓奪主的味道。
“這是我送給二位的訂婚禮物,希望你們能喜歡。”她從助理手中拿過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外面綁着大紅色的緞帶。
溫馨接過,微笑,落落大方,“謝謝,沈姐。”
容離淡聲道“沈姐請隨意。”
話間,一道帶笑的男聲插過來。
“容離,恭喜啊。”
溫馨側目看去,微微怔住,因爲話的,是容威。
他穿了身黑色西裝,英俊的臉孔帶着淡淡微笑,溫潤優雅。
雖是堂兄弟,兩人一點都不親,準確地講,除了溫馨,容離無論對誰都冷冷淡淡的。
對於容威的祝賀,容離了兩句場面話,給溫馨介紹了這位堂哥的身份。
溫馨早曉得,她朝容威淺笑示意,“你好。”
她的美,無疑是豔壓羣芳。
一想到待會兒會上演的大戲,容威眼底壓抑着興奮。
“溫馨,很高興認識你。”
和新人打完招呼,容威的視線落到na身上。
“沈姐,幸會。”
na是近來的風雲人物,她一進場,許多人已經認出她。
“容總監。”na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