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因爲陸文佑,裴若雅可是她恨入骨,無數次找茬。
裴若雅目光盯着溫馨,先是驚訝,隨後歸於平淡。
時過境遷,陸文佑娶了別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新生活,而溫馨和容離有情人終成眷屬,各有各的結局,以前的那些恨,早已經散了。
不過回想起自己受過的委屈,怨還是有一些的。
她收回視線,沒打招呼,和旁邊友人繼續剛纔的話題。
溫馨也沒介意,反正她不需要和裴若雅打交道。
從衛生間到宴會廳,中間要穿過一條走廊。
她走到轉角處,去路被人擋住。
溫馨擡眼,入目是蕭湛染着冷色的俊美臉孔。
他在這裏攔下她,顯然是早就在這兒等着她的。
他們的距離很近,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鑽進她的呼吸,溫馨心跳快了一拍。
“有什麼事”她故作冷靜地問,聲色淡如水。
蕭湛眸光一眯,大手鉗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走廊的另一頭。
溫馨怕招來誤會,不敢大聲。
“放手”她壓低嗓音道。
掌心下是她溫熱細膩的肌膚,如絲綢一般,蕭湛心頭微動,卻並未爲難,如她所願,放開手。
溫馨看眼他背後,通向宴會廳的方向,確定剛纔那一幕沒被人看見,她鬆口氣。
她的表情全部納入他眼中,她是如此害怕和他扯上關係,蕭湛心口堵得厲害,他拿出煙,點了一支。
溫馨先開口“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他吐出白色的煙霧,用修長的手指夾着香菸,面容冷鬱,“我不是告訴過你”
溫馨一滯。
他,他要她的心
“我已經和容離訂婚了。”溫馨沉默片刻後,直視着他,清澈的雙眸盛着滿滿的堅定,“我會嫁給他,成爲他的妻子,成爲他孩子的母親”
她接連一席話,字字如刀,無情地切割着他的心。
蕭湛狠狠吸口煙,尼古丁的味道兇猛地灌進肺腑,眼底透出一絲暴躁,“要怎麼做,你纔會離開他”
“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和他在一起。”溫馨咬字清晰。
蕭湛眉心猛地緊擰。
溫馨深吸口氣,用平和的語氣對他“蕭湛,我很感激你這兩年來對我的照顧,你喜歡我,實話,我真的很意外,我沒有優點,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值得。”
蕭湛冰冷的目光籠罩她,“值不值得,我自己會判斷”
溫馨一時語塞。
恰好裴若雅她們上了廁所回來,聽到蕭湛的聲音,兩人望向他們。
溫馨正對裴若雅,而蕭湛則是個背影。
裴若雅視線掠過溫馨,落到蕭湛背上,驚訝浮現在她臉上。
溫馨心緊了緊,她面上維持着平靜。
蕭湛察覺到她的僵硬,轉過身,森寒的眸光扎着裴若雅。
裴若雅後背發涼,忍住好奇,挽着友人的手趕忙離開。
以前栽過跟頭,只要和溫馨做對,最後倒黴的鐵定是她。
而這男人和容離一樣,絕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她還是識時務的好,和溫馨保持距離。
她怕容離知道她和蕭湛單獨見面,會因此生氣。
“謝謝你喜歡我,蕭湛,但我只能對不起。”溫馨注視着他陰戾的眼睛,微笑,“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多無益,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佛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以及,求不得。
他默默守了她兩年,到最後,他得到的,卻是一個求不得
蕭湛微垂下眼,萬千情緒斂在他深幽的眸底。
“當你遇上真正屬於你的那個人時,你的心,它會告訴你的。”溫馨略有猶豫,走上前,停在他身側,伸手輕握住他的手臂,真誠道“蕭湛,我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做朋友。”
蕭湛轉過眼,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朋友
他原以爲,那天之後,她會恨他,剛纔她的躲避,更是印證他的猜測,然而現在,她心平氣和地跟他,希望以後還是朋友
但這不是他想要的
手指被香菸燙到,蕭湛猛地一驚。
他正欲開口些什麼,忽而感覺到她手指收緊,抓得他有些痛。
蕭湛看着她,溫馨直視着前方,臉色微微泛白。
不用轉身,他已經知道原因。
溫馨匆匆收回手,看着步步走近的容離,輕咬着粉嫩的脣。
蕭湛扔掉菸頭,單手揣褲包裏,冷眸無畏地迎着容離陰鬱的視線。
冷空氣迅速在周圍散開。
溫馨捏了把汗。
走到溫馨身側,容離牽起她的手,輕柔的嗓音帶着絲斥責,“上個廁所也能磨蹭這麼久。”
溫馨牽動嘴角,笑得有點難看。
容離隨後轉眸看向蕭湛,語帶不悅,“有事,你大可以光明正大找她談,在這兒攔着她,你是想害她再上一次八卦頭條”
詫異撐大她的眼眸,溫馨很意外容離竟然沒發火,而且他竟然,可以光明正大找她
他能接受麼
蕭湛垂在身側的手指僵硬地彎曲。
上一回的新聞,是姚依凝自作主張,並非他的意。
他從來沒想過把她推入泥沼裏。
他只想和她單獨相處而已。
此刻,面對容離的責問,他無從反駁。
又有去衛生間的男士女士往走廊這邊來,一眼就瞧見他們三人,卻無人敢駐足觀望。
僵在這裏,難免會遭人誤會,溫馨“先回去吧,這兒有點冷。”
容離環住她的肩膀,沒再看蕭湛,帶着她往回走。
溫馨看眼蕭湛,跟着男人離開。
蕭湛佇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遠離他。
那天,他給她下了藥。
在她來之前,他的確打算佔有她,讓她成爲他的人,依着容離的性子,他們再相愛,肯定回不到原來。
越是在乎,越無法接受對方的不完整。
然而抱着她回到房裏,看着她安靜的睡顏,最終他卻放棄了。
他要的,是她的心。
從意識到對她動心那刻起,便是如此。
否則的話,兩年來,他有無數次機會得到她,然後再強迫她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