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與你爲敵 >第1184章讓他放心
    孟副省長真正擔心的倒是書記呂紀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在那段競爭省長的時期,他自以爲在北京有着雄厚的奧援,省長手拿把掐,一定是他的,因此並沒有太把呂紀放在眼中。

    據說呂紀因此就對他很有看法,說他過於囂張跋扈了,根本就沒把他這個書記放在眼中。當時孟副省長並沒有意識到他這麼做的壞處,滿心以爲做了省長之後,跟呂紀之間還是一種競爭的關係,相互之間也還是不會和諧了的。

    哪知道最後他沒當上省長,孟副省長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前面的做法有點過了,轉過頭來再去討好呂紀,呂紀的態度卻變得很冷淡了起來。他們的關係本來就不太和睦,在呂紀任省長他任副省長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有過不少的明爭暗鬥。

    呂紀前段時間對他還算客氣,那是顧及到他可能出任省長,到時候兩人不好合作。現在孟副省長競爭失敗,鄧子峯出任了省長,呂紀對他的顧忌就少了很多,自然也就不會再拿他太當回事了。

    這一次孟副省長就很擔心呂紀會落井下石,呂紀不同於鄧子峯,呂紀跟他共事很多年了,肯定知道他很多事情。如果呂紀在這個時候搞他的小動作,一定會抓住他的痛腳的,那他很可能就會因此萬劫不復了。

    對於孟副省長來說,這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在這漫漫長夜之中,他的腦子在不停的運轉,想來想去都是關於這件被舉報的事情,他心亂如麻,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什麼頭緒來。

    早上,孟副省長強打精神起牀,他必須按照往常的時間去上班,他看了看鏡子裏面他奄頭耷拉腦的形象,心知他不能以這種形象出現在公衆面前,就讓老婆衝了杯參茶喝了下去,又讓老婆把他的頭髮吹了吹,看到自己面貌煥然一新了,這纔出門去上班了。

    在省政府的常務會議上,鄧子峯講了東海省最近一段時間需要做的工作,他講得時間有點長,孟副省長坐在那裏認真地聽着,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不過過了一會之後,那被參茶的效力就過去了,困勁就在這個時候上來了,就有點忍不住想打哈欠。孟副省長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在同事面前露出疲態的,就強咬着舌頭,讓舌頭的痛感刺激着大腦,讓他不至於把哈欠打出來。

    鄧子峯講完之後,看了看在做的其他同志,說:“大家還有什麼建議嗎老孟啊,您說說吧。”

    孟副省長此刻巴不得趕緊散會,他好不至於失態,就說:“我沒意見,贊同省長的看法。”

    鄧子峯有徵詢了其他幾個人的看法,這種會議上他這個政府一把手講了話,那就等於是定了調子了,其他人自然沒什麼不同意見。

    鄧子峯就宣佈散會,各自就回辦公室,鄧子峯跟孟副省長走了個一前一後,鄧子峯稍微把腳步放慢了一點,說:“老孟啊,我看你今天的的臉色很差,是不是最近忙壞了要不要放個假休息一下啊”

    孟副省長心說,這個時候我哪敢休息啊,就算是我真的病倒了,我也不敢休息的。我如果不出現在公衆視野中,東海這幫傢伙肯定會傳說我被雙規了。這是有先例的,前段時間有一位領導因爲重病,住院療養了幾個月,於是傳說這位領導被抓了的消息就甚囂塵上,公開闢謠都不行,最後這個領導不得不強撐病體,找了個題目上了電視新聞,這才讓傳說他被抓了的消息被壓了下去。

    孟副省長強笑了笑,說:“我沒事了,謝謝省長關心。”

    鄧子峯笑笑說:“別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事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別強撐啊”

    孟副省長笑了笑說:“我真的沒事了。”

    鄧子峯沒再說什麼,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祕書長曲煒這是跟過來,跟鄧子峯彙報了一些事情,彙報完之後,曲煒笑了笑說:“我們的孟副省長現在估計打死也不敢休息的。”

    鄧子峯就知道跟在後面的曲煒聽到了他跟孟副省長的談話,令人都算是東海政壇上耳聰目明的人物,對孟副省長髮生了什麼自然是一清二楚,就笑了笑說:“其實老孟這是何苦呢,如果有問題,硬撐着也無濟於事啊如果沒問題,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啊。”

     

    曲煒笑了笑說:“就怕是真有問題啊。省長,您覺得這一次孟副省長能過關嗎”

    鄧子峯笑了笑說:“能不能過關我很難說,不過要動一個省部級的官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並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鄧子峯大致上是知道這一次孟副省長可能會有驚無險的過關的,他在紀委是有一個朋友的,兩人曾經在中央黨校共同學習過,算是同學。這個同學私下跟他聊過孟副省長的問題,他說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孟副省長涉案還只是一種可能,舉報人劉強興雖然實名舉報了孟副省長和國強置業,但是因爲是被趕出公司的一方,對公司的財務狀況並不掌握,他舉報孟副省長的證據都是一些間接證據,拿不出比較實質的東西來證明孟副省長犯案。

    不過他舉報的裘新的證據倒是確鑿的,因爲當初裘新這方面的關係是劉強興在運作的,劉強興掌握很多這方面的第一手證據,所以裘新才被抓了起來。不過裘新很鬼頭,他知道劉強興舉報了他,自知難以倖免,就只肯承認收了國強置業的賄賂,他咬死不肯承認接受過孟副省長的指令,才幫助國強置業拿到了地塊。

    於是能證實孟副省長的犯罪的確鑿證據就沒有了,想孟副省長這種級別的官員要動他本身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更何況孟副省長在北京還有幾個很有能力的朋友,這幾個朋友都在一些要害的部門做領導,很有影響力,這一次也出來維護孟副省長。於是要動孟副省長就更加艱難了。

    鄧子峯知道這也是孟副省長的劫數未到,所以諸般的證據都無法籌集起來,也就無法讓孟副省長歸罪。

    曲煒笑笑說:“是啊,要動一個省部級官員,上面確實是慎之又慎的。”

    鄧子峯笑笑說:“我們不要去管這些了,省人大召開在即,我需要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

    曲煒看了看鄧子峯,他能理解鄧子峯現在的心情,鄧子峯即將在新一屆的省人大會議上被選舉爲省長,雖說省長選舉目前來看出差錯的可能性極低,但是你是沒辦法能夠安撫住自己那種焦躁的心情的,即使像鄧子峯這樣子的久歷官場的人,也是無法做到的

    回到辦公室的孟副省長心中是有點喪氣的,鄧子峯說他臉色很差,說明他想要僞裝的精神奕奕顯然是沒有成功,他搞不明白鄧子峯跟他說這個話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別有意味。

    不過孟副省長可以搞清楚的是,他的危機還遠沒有過去,只要裘新這邊沒出什麼結論,他就算還沒過關。一聽到裘新被雙規的消息,孟副省長也想過通過北京的關係想辦法營救一下裘新,但是這個想法他很快就打消了,因爲隨即發生的事情讓他根本就開不了這個口。

    孟副省長跟北京的朋友開不了這個口,是因爲裘新受賄被發現是證據確鑿的。裘新被宣佈雙規之後,紀委隨即就對裘新的家展開了搜查,在裘新家中被搜查到的現金、存款以及裘新夫妻名下的房產,累積起來就達千萬,這個鉅額的數字是裘新夫妻兩人根本就無法解釋的。

    孟副省長對此無話可說,心中只能罵裘新愚蠢,這麼多財產你怎麼也不想一個安置的辦法,你放在家中這不是等着被人抓嗎

    孟副省長正在煩躁着呢,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他愣了一下,這部手機是他用於與一些私密關係聯繫的,只有很熟悉的朋友纔會有號碼的,這個人是誰呢,怎麼會打進來呢

    孟副省長猶豫着接通了電話,對方上來就沒頭沒腦的說:“是我,老五啊,我這邊都安排好了,您就不用擔心了。”

    孟副省長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老五是誰,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留在孟副省長耳邊的就只剩下嘟嘟的盲音了。這傢伙是誰啊,打錯電話了吧說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麼意思啊他認識的朋友當中也沒人行五,印象中更沒人自稱自己是老五。對方的口音也不熟悉,這真是邪門了,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個電話。

    想了好一會兒,孟副省長一拍腦袋,心說,我怎麼就這麼轉不開彎了呢,這個電話肯定是沒打錯的,打電話的人雖然不是他想的那個人,但是傳達的可是他想的那個人的意思。那個人打來這個電話,是告訴他他那邊出不了問題了,讓他放心。孟副省長想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強置業的老闆韓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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