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娟給他們開門。可能是因爲有傅華在場吧，周娟並沒有顯得很生氣，只是勉強的笑着向傅華說了聲謝謝，就從他手上把醉醺醺的鄭堅接了過去。
傅華則是開車回了家。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早上四點多了。傅華已經沒了睡意，就去了書房上網瀏覽新聞，意外的在一條藝術品拍賣的新聞中看到了左克的大名。
新聞說左克剛剛在國際藝術品市場上出手了一幅時下大熱畫家的畫作，價格是三千八百萬美金，雖然價格已經是很高了，但是仍低於其買進時的價格將近百分之三十。可見左克目前財務狀況的窘迫。
而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是，據傳是因爲左克掌控的企業挪用了美國援助的資金，目前美國的相關部門正在調查這件事情。因此左克急需資金填補虧空。
傅華知道目前很多藝術品拍賣之所以屢創天價，並不是說拍賣的藝術品就是那麼值錢的。很多人都說藝術是無價的，好像賣出天價也是很正常的。但其實這是一個僞命題。
無價實際上意味着價值無法量化。你可以說他是天價，也可以說一文不值。所以藝術品天價的背後，常常跟洗錢密切相關，有人藉此把一些無法見光的錢洗白。左克買賣這幅畫八成以上就是這麼回事。
上午將近十一點的時候，傅華正在熙海投資辦公，鄭堅推門走了進來。傅華看了他一眼，鄭堅臉色蒼白，不過神情倒還可以：“酒醒了？”
“酒倒是醒了，不過胃裏面卻是搜腸刮肚般的難受，記得我以前在海川市喫過一碗海蜇湯，那倒是醒酒的好菜，不知道你這邊那個海川風味餐館現在有沒有這道菜。”
海蜇湯到真的是海川一道很有名的醒酒菜，新鮮的海蜇用醋大蒜芝麻鹽香菜之類的拌和而成，尤其是在盛夏時節，喝在嘴裏酸溜溜，清清爽爽，既借酒，又消暑，別提多好喝了。
不過這也是海邊的時令菜，必須是在夏季海蜇比較多才可以。而且海蜇也無法存放時間太長，時間多少長一點，海蜇就會化了。
所以並不方便運輸和儲藏。因此即使是時令季節的海川風味餐館也不一定確定就有這道菜的。
傅華知道鄭堅跑來海川大廈其實並不是爲了這道菜而來的，菜只是個藉口，鄭堅其實是想以此爲引子，引出他對昨晚發生的事情的一些態度。
但戲碼還是要演足的，要不然彼此就會尷尬的。傅華便笑笑說：“這你可要先等一下，我問問後廚，今天能不能有海蜇湯。”
傅華就打了電話，然後笑着對鄭堅說：“該着你來着了，後廚說今天空運的材料中還真有海蜇。”
“那我今天真是很有口福了，那我中午就在這吃了，”鄭堅笑笑說，“怎麼樣小子，中午請我一客？”
傅華心說鄭堅這傢伙不愧是老江湖啊，昨天都發生了那種情況了，居然就像沒事人一樣跑來，居然還想讓他請客喫飯。
當然請不請喫這頓飯，鄭堅是不在乎的，他也沒那麼想喫海蜇湯。這些只是用來過渡的，好讓鄭堅提出他計劃中的建議的時候，不顯得那麼突兀。
傅華就笑笑說：“看你說的，一頓飯我還請的起的。”
“那就走着？”
傅華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喫午餐的時候了，便笑着說：“那就走着。”
兩人就去了海川風味餐館，先去後廚點了幾個新鮮的海鮮菜，然後纔開了個雅間，坐定了之後，傅華笑着說：“昨晚你喝成那樣，阿姨沒罵你吧？”
最初的時候，傅華叫周娟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人阿姨，多少是有些心理障礙的，但習慣了之後，叫起來還挺順嘴的。不過他叫周娟阿姨，到並不是爲了討好鄭堅的。
正相反，他這是在故意給鄭堅難堪的，提醒鄭堅不要忘記昨晚做過什麼糗事，讓鄭堅無法再用以前那副架勢來教訓他了。
鄭堅苦笑了一下：“女人嘛，囉嗦倆句總是難免的。”
“那就是說你了，其實也是的，你也年紀也有一把了，不是年輕人了，喝酒注意點嘛，喝醉了就去胡搞瞎搞的，結果被人抓去了，多丟臉啊？”傅華笑着說，“連我現在都感覺有點喝不動了，見了酒局就儘量躲，更別說你了。”
“我也是有點喝不動了，想當年，我喝兩倍這麼多的酒，依舊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好了，好了，別吹噓你的威風史了什麼想當年啊？想當年迎風尿三丈，現在呢，順風尿溼鞋是吧？”
“嗨你小子啊，糗我呢？”
“就糗你了怎麼樣？”傅華知道不能把講話的主導權交給鄭堅的，要不然今天的談話就會完全進入到鄭堅的節奏中去了，鄭堅囂張起來的樣子可是很令人難以接受的，特別是今天明顯他是要送好處給自己的情況下，“你也不看看自己這滿頭白髮的樣子，這把年紀還出來玩，玩什麼，一樹梨花壓海棠嗎？”
“你別說了！”鄭堅痛苦的叫了起來，“你不就是想讓我承認自己老了嗎？我承認我是老了，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身邊守着，但我就是硬不起來，吃了藥都不行，這下你滿意了吧？但我不甘心啊，我這纔多大年紀啊？怎麼就老了呢？我爲什麼要喝的醉醺醺的去那種地方啊，因爲只有在那種女人的面前，我才能找回男人往日的威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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