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到底還是不放心。
她很怕喬綿綿表面上說不介意，心裏卻怨她當初將她送走。
她很怕，她的女兒不肯認她。
“嗯。”喬綿綿點頭，“伯母，我真的沒有怪過你，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好。當年你也是沒有選擇，所以，我都可以理解的。”
“那就好，那就好。”白夫人說着，眼眶又有些溼潤了，“只要你不怨我就好。綿綿，我知道你現在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這些事情，所以我也不逼你，你可以回去慢慢想。”
“可是，不管你最後是怎麼想的，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這個當媽媽的一個彌補的機會。哪怕你不願意認我，至少也讓我有機會可以補償補償你。”
“否則，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
從白家離開。
喬綿綿坐在車內，等車開出去一段距離了，她轉過頭看向車窗外，還能看到白夫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們離開。
她看了一會兒，心情複雜的收回目光。
“在想什麼？”身旁，墨夜司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伸手將人輕輕攬入懷裏，安撫似的在她發頂輕輕揉了下。
喬綿綿順勢靠在他胸口，聽着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默了默，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說：“墨夜司，我心裏忽然就有點難受。你說，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啊。”
她也能看出來，白夫人心裏也是難受的。
她知道白夫人很想馬上認回她這個女兒。
剛纔那一瞬間，看着白夫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哪怕他們的車已經開很遠了，其實她那個位置已經都看不到了，她還是沒走。
那一瞬間，她就在想，她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你心裏爲什麼難受？”墨夜司輕撫着懷裏女孩絲綢般柔順的長髮，低聲溫柔問道。
“就是覺得難受，我感覺……白伯母好像有點可憐。我在想，我是不是過分了。我是不是不該怎麼對她。可是……”喬綿綿擡起頭，烏黑瑩潤的眸子裏帶着一絲茫然道，“讓我馬上就和她相認，我又還沒準備好。”
“墨夜司，你知道嗎。”
“其實我媽對我也很好的，就是我養母。她真的很疼很疼我，我也很愛很愛她。所以我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的心情。
但墨夜司懂了。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男人沉吟幾秒，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發間：“你覺得你認了白姨，會對不起你養母？”
喬綿綿沉默了下：“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吧。我只是覺得白伯母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很親切很溫柔的長輩，我也喜歡她，可是她如果忽然變成了我媽媽，我就覺得怪怪的。”
“可是，你看到她傷心，你心裏又不忍心了？”
“……嗯。”
“白家找了你十多年，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