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鎮定極了。
但沐暖暖還是注意到傅庭西交握在一起的手緊了緊。
沐暖暖輕笑了一下，她還以爲傅庭西的心理素質已經好到一點都不怕慕霆梟了呢。
慕霆梟站在沐暖暖身後，單手撐在桌面上，這個姿勢看起來像是把沐暖暖圈在懷裏。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提醒沐暖暖：“籤吧。”
沐暖暖哪兒敢籤。
傅庭西是滬洋市有名的律師，也是慕霆梟私下聘請的個人律師，這些東西一簽了，就具有法律效益。
慕氏那麼大一個公司，慕霆梟卻仿如兒戲一般，說給她就給她。
她根本就沒動過慕氏的念頭，慕霆梟現在把慕氏拱手送給她，她也不敢要。
沐暖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他了，皺着眉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慕霆梟！”
慕霆梟挑了下眉，嗓音低沉：“傅庭西時間值錢，你多磨蹭一分鐘，我就得多付給他一分鐘的錢，我們還得養沐沐，省一點是一點。”
他的語氣認真極了，彷彿真的很計較這點錢似的。
沐暖暖知道，他這是在逗她。
這種時候他還有心情逗她。
“慕霆梟，這字我是不會籤的，慕氏是你們慕家的家業，你怎麼能當作兒戲一樣，說給我就給我呢？”
慕霆梟似乎是覺得她這認真的表情很有趣似的，淡笑着說道：“這可不是兒戲，是我給你的聘禮。”
沐暖暖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放輕了聲音，問他：“你就不怕我以後變心嗎？帶着你的錢，跟別的男人跑了嗎？”
“哦？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一句話。”慕霆梟頓了一下，隨後才慢吞吞的說道：“整個滬洋市有比慕霆梟更有前途的男人嗎？”
沐暖暖都快忘記自己說過這句話了。
時間過去太久了，當時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在媒體的面前說的。
沒想到他連這種陳年舊事都還記得。
慕霆梟出聲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那我現在問你，你現在覺得整個滬洋市有沒有比我更有前途的男人？”
她的答案和當年一樣。
沒有。
“咳！”
一直被當成背景板的傅庭西咳了一聲，試圖引起這兩個人的注意，表示着自己的存在。
他可不是來這裏，看這小兩口追憶過往的。
沐暖暖這纔想起來，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
她瞪了慕霆梟一眼，轉頭看向傅庭西。
傅庭西嘆了口氣：“要不要我改天再來？”
慕霆梟的回答是，把筆重新塞進沐暖暖的手裏。
“我餓了，快一點。”慕霆梟說完，就繞到另一邊坐下，和沐暖暖一起簽字。
沐暖暖還是沒有動。
慕霆梟故作兇狠的看她：“再不籤就不讓你見沐沐！”
“……”沐暖暖扯了扯嘴角，覺得慕霆梟有時候真的特別幼稚無聊。
傅庭西也坐了下來，開始整理文件。
要簽字的文件很多，簽完的時候，已經接近一點了。
他們一簽完字，傅庭西離開了。
傅庭西臨走前，沐暖暖留他一起喫飯。
“謝謝好意，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下次吧，如果慕太太親自下廚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霆梟就隨手拿了本書朝傅庭西扔過去：“你可以想得再美一點。”
傅庭西險險躲開，用一種特別正直的語氣和沐暖暖告狀：“你看，他都這樣子對我，我哪兒敢他一起喫飯。”
他說完，就在慕霆梟發火的前一秒，說了一聲“告辭”，然後提着公文包匆匆離開了。
沐暖暖看着被關上的辦公室門，又回頭看看慕霆梟：“你就不能對他們客氣一點？”
“我不對他們客氣，他們就敢胡來，我再對他們客氣，他們不是尾巴翹上天了？”慕霆梟的語氣認真極了。
沐暖暖無話可說。
兩人一起出去喫飯。
兩人一起乘電梯下去，慕霆梟牽着沐暖暖出電梯的時候，那幾個前臺小姐又看直了眼。
慕霆梟扭頭看了一眼，眉心微蹙。
那幾個臺前立馬收回視線，恭敬的頷首：“總裁。”
慕霆梟的目光依次掃過去，隨後才冷聲說了句：“還有呢？”
幾人面面相覷，過了幾秒才明白慕霆梟的意思。
她們齊齊的朝沐暖暖彎腰鞠躬：“沐小姐。”
“呵！”慕霆梟聞言，只冷笑了一聲。
他這樣子還怪嚇人的，把幾個小前臺嚇得行。
沐暖暖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算了。
本來也不是大事，非得計較一個稱呼做什麼。
其中一個有眼力見的女孩，立即叫了一聲：“夫人好！”
其它幾個女孩見慕霆梟的面色好了一些，連忙也跟着一起叫了聲“夫人好”。
慕霆梟面色稍霽，牽着沐暖暖走了。
出了慕氏，沐暖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和慕霆梟牽在一起的手，有些出神。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慕霆梟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慕氏。
上了車，沐暖暖問他：“新聞的事，後來是怎麼解決的？”
“就那樣解決的。”慕霆梟扣好安全帶，又傾身過來幫沐暖暖扣。
沐暖暖知道他要做什麼，出聲拒絕道：“我自己來。”
“不給我一個討好老闆的機會嗎？”慕霆梟一手撐在沐暖暖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撐在車門上，微垂着眼，嗓音低沉的問她。
車裏地空間本就狹小，沐暖暖被他困在懷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討好？”
“你說怎麼討好？”慕霆梟說着話，低頭在她耳朵上親了一下。
輕若無物的一個吻，只是一觸即分，但卻讓沐暖暖感覺到一陣顫慄。
她顫了一下，往後縮了縮：“正經一點。”
“我現在可是你的員工了，給我開工資的人是你，我在討好我的老闆，希望我的老闆給我多開點工資，謀條生路，這不是正經事嗎？”
慕霆梟說得一板一眼的，但聽在沐暖暖的耳朵裏，就感覺自己被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