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早晨，沐暖暖就帶着慕沐一起帶來食材。
沐暖暖把慕沐喜歡喫的菜放到籃子裏，還給慕沐搬了個小凳子放到水槽面前，讓她自己洗菜。
而沐暖暖就站在旁邊的水槽前洗菜，兩人不時的說着話。
慕沐看似比以前的聰明瞭一些，但仍舊是童言童語，很可愛。
說着說着，慕沐突然問沐暖暖：“爸爸什麼時候來？晚上嗎？”
在家的時候，慕霆梟去公司上班，通常都是晚上回來，這讓慕沐成了一個固有記憶：爸爸喜歡晚上出現。
沐暖暖愣了一下，然後才和慕沐解釋：“不，他不會來，他有別的事要忙。”
“可是，媽媽你剛剛說過年就是要大家在一起啊？爲什麼爸爸不來？”慕沐睜大眼睛看向沐暖暖，滿臉的疑惑。
沐暖暖沉默了下來，她該怎麼和慕沐解釋，她和慕霆梟不會在一起生活了。
“因爲一些原因，我和爸爸不會在一起生活了，我和他不是一家人了。”沐暖暖想盡量用簡單的話和慕沐解釋。
慕沐小小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起，她想了一下，說道：“爲什麼不是一家人，難道他不是我爸爸嗎？”
沐暖暖笑着搖了搖頭：“爸爸當然和你是一家人，我剛剛說的是我和他不再是一家人。”
慕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沐暖暖以爲她懂了，也接受了她的這個說法。
可沒過多久，慕沐就突然擡起頭來，看向沐暖暖：“可是爸爸愛你。”
“什麼？”沐暖暖沒想過，慕沐會說這樣的話。
“電視裏，爸爸都愛媽媽。”
沐暖暖想起來，有段時間慕沐喜歡看一個國產的動畫片。
動畫片裏經常會出現“爸爸愛媽媽”這樣的話。
沐暖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慕沐又接着說：“爸爸不愛你了嗎？所以你們不是一家人了。”
沐暖暖張了張嘴，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慕沐說的似乎是沒錯。
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他們對事物的理解也只有兩端。
是與非，黑與白。
“對，你……”門鈴聲打斷了沐暖暖的話。
慕沐眼睛一亮，朝沐暖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是爸爸來了！”
說完，就跳下凳子往廚房外面跑，要去開門。
“沐沐，慢點。”沐暖暖連忙跟了上去，怕她跑太快會摔跤。
慕沐跑到門邊，十分費力的踮起腳尖，才碰到了門把手，用力的轉動着門把手，試圖把門打開。
沐暖暖一旁看着，心下有些不忍。
慕沐這麼開心的來開門，是以爲慕霆梟來了吧。
可門外的人，註定不可能是慕霆梟。
沐暖暖不忍慕沐失望，卻也只能看着慕沐失望。
沐暖暖輕輕一扭就能打開的門鎖，慕沐小小的身子幾乎掛在門把上，費了好一會兒才把門打開。
門打開了一條縫，慕沐踮起的腳尖放平到了地上，她偏着小腦袋朝外面看。
沐暖暖也有些好奇是誰來了，想上前幫慕沐開門。
沐暖暖腦子裏有一瞬時的空白，是……慕霆梟？
慕沐叫了一聲“爸爸”過後，就把房門開得大大的，直接撲到了外面站着的男人身上，抱住了他的腿。
沐暖暖看着男人英俊的臉孔，腦子裏一瞬間想了很多事，但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一樣，站在原地沒有動。
慕霆梟俯身將慕沐抱了起來，他雙手託着慕沐稱重似的掂量了一下，隨後勾了勾脣，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意，聲音和煦：“又重了。”
慕沐煞有其事的摸摸慕霆梟的臉，語氣特別認真：“你瘦了。”
慕沐說的話，其實也是沐暖暖想說的。
慕霆梟覓得新歡，應該春風得意纔對，怎麼就瘦了呢？
比上次見到他更瘦了。
慕霆梟原本是低着頭和慕沐說話，此時卻突然擡眼朝沐暖暖這邊看過來。
沐暖暖在他擡眼看過來的前一刻，就垂下眼遮去了眼底的情緒。
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到門邊，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先進來，外面冷。”
房間裏有暖氣，她和慕沐都穿得不多。
慕霆梟深深的看了沐暖暖一眼，抱着慕沐，擡腳進了房子。
沐暖暖在他身後關上門，然後跟了上去。
進了房間，慕沐掙扎着從慕霆梟身上滑了下來：“我在洗菜呢。”
她一邊說，一邊拉着慕霆梟往廚房裏走。
慕霆梟跟着慕沐進了廚房，就看見水槽裏的菜，以前跟前的小凳子。
他之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沐暖暖這裏十分熟悉。
“媽媽洗菜比我多，你幫她吧。”慕沐指了指一旁沐暖暖沒洗完的菜。
沐暖暖進來剛好聽見慕沐這句話，她兩步走上前，快速的站到了水槽前，擋住了慕霆梟的視線：“喝水嗎？”
“嗯。”慕霆梟點了點頭。
“那好，你出來，我給你倒水。”沐暖暖又轉頭看向慕沐：“我出去給爸爸倒水，你乖一點，別打溼了袖子。”
慕沐懵懵懂懂的點頭：“嗯。”
沐暖暖率先出了廚房。
她走到離廚房很遠的窗前，確定慕沐看不見這裏，也聽不見她和慕霆梟說話，這才停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跟上來的慕霆梟，語氣冰冷：“你來做什麼？”
“過除夕。”慕霆梟站在她面前，語氣平靜，但卻讓沐暖暖有股莫名的心慌。
“你不是有約嗎？這種時候你該和蘇棉在一起過除夕纔對，來我這裏做什麼？”話一出口，沐暖暖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說話就說說話，提蘇棉做什麼！
生怕慕霆梟不知道，她有關注他的動向嗎？
她已經做好了慕霆梟可能會嘲笑她的準備，可慕霆梟卻像是沒聽見她提了蘇棉似的，直接略過了中間那句話說道：“臨時取消了行程，來陪沐沐過除夕。”
他直接略過了中間她蘇棉的那句話，讓沐暖暖覺得，他像是給了她一個臺階。
即便她不想慕霆梟在這裏過除夕，可他已經來了沐沐很開心，她想和沐沐一起過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