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聲震動着耳膜。
沐暖暖的身體受慣性的驅使朝前傾去，重重的撞在了椅背上。
耳朵裏嗡嗡的一片，像是有無數只蒼蠅在裏面。
腦袋變得十分沉重，她用力的想擡起頭來，卻像是被人死死的按住了頭頂一般，根本就擡不起來。
沐暖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嘗試着握自己的手。
屈了屈手指，這個簡單的動作也做得十分的艱難。
頭暈得厲害，她知道自己肯定受傷了，但傷得重不重卻並不知道。
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越來越模糊……
恍惚中，她聽見了此起彼伏的鳴笛聲，以及車門被打開的聲音。
“沐暖暖？你怎麼樣？”
聲音有些熟悉。
好像是齊城的聲音……
是齊城吧。
是齊城，她就放心了。
沐暖暖動了動脣，想回答他的問題，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略微安定了一些。
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
沐暖暖做了個夢。
夢境中的她，是七歲之前的她。
七歲之前，她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活潑開朗，成績優異，班裏的同學和老師都很喜歡她。
可是，蕭楚荷卻並沒有因爲她成績優異，漂亮可愛就對她有所改觀。
她高高興興的拿着得了一百分的試卷回家，換來的卻不是蕭楚荷的笑臉和誇獎。
“怎麼又考了滿分？不是說過了，讓你不要考這麼好嗎？”
彷彿她考了一百分，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好事，反而像是做了件壞事似的。
原本臉上還帶着笑意的沐暖暖，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她小聲說道：“上次考了一百分，老師說讓我再接再厲……”
蕭楚荷對她細若蚊吶的辯解根本沒聽進去，只是將她考了一百分的試卷重重的丟到了地上：“可是你姐姐會不高興！”
隨即，蕭楚荷就開始數落她：“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不要事事拔尖，讓你姐姐不高興。下次不準再考滿分了……”
她見沐暖暖低着頭，一副乖順的模樣，心裏的火氣也小了一些。
蕭楚荷伸手摸摸沐暖暖的頭，一改剛纔的冷漠語氣，溫聲說道：“暖暖，媽媽這是爲了我們好。你也不想媽媽在沐家過得艱難吧？”
小小的沐暖暖還不懂蕭楚荷話裏的深意，但她知道，她想讓蕭楚荷過得好。
她想要她和蕭楚荷都過得好。
她不要讓蕭楚荷過得艱難。
於是，沐暖暖連連搖頭。
蕭楚荷滿意的笑了：“乖，下次不要再考滿分了，最好能不及格。”
沐暖暖其實無法明白，讓她們在沐家過得好，和她考試不及格有什麼明顯的關係。
可是，她要聽蕭楚荷的話。
她想讓蕭楚荷開心。
於是，第二次考試的時候，她故意亂做題。
最後考了五十九分。
老師對她很失望，可蕭楚荷卻很滿意。
沐暖暖甚至還得到了她的誇獎：“暖暖，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