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相處下來的默契，讓兩人無需多言，也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要說什麼。
慕霆梟冷哼了一聲：“謝鈺南下次再敢來，我可以讓他橫着出去。”
沐暖暖知道了什麼，慕霆梟心底很清楚。
而沐暖暖爲什麼會知道，自然是謝鈺南告訴她的。
沐暖暖放下勺子：“我喫飽了。”
慕霆梟的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碗裏：“再喫一點。”
一碗粥幾乎沒怎麼動過，怎麼就飽了？
“我說我不想吃了，我喫飽了。”沐暖暖突然朝慕霆梟大聲說道。
這段時間，沐暖暖發脾氣的次數有些多。
但她每次爲什麼發脾氣，慕霆梟都知道。
包括這一次也是一樣。
慕霆梟耐着性子，輕聲哄道：“聽話。”
沐暖暖卻沒有給他好臉色：“爲什麼要把厲九珩放出來？怎麼能放他出來？他對你對沐沐做過什麼事你都忘記了嗎？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厲九珩救的，就當還給他了又如何！”
沐暖暖這段時間以來，情緒起伏很大。
有時候想到自己可能沒多少日子了，會覺得難過煩躁，就會忍不住發脾氣。
而有時候心情又格外的平靜。
這輩子，她擁有過了這麼多，就算死了也沒有遺憾。
一顆心就這樣被翻來覆去的兩面煎熬着。
情緒難以控制，也很正常。
可是，在厲九珩這件事上，沐暖暖格外的清醒。
對厲九珩的態度也是始終如一。
她希望厲九珩受到該有的懲罰。
可厲九珩對慕沐做了那樣的事，不可原諒。
她不能接受慕霆梟放他出來。
她以爲慕霆梟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
之前也有過這種擔心，可是慕霆梟那樣篤定，她心裏還有着一絲僥倖。
慕霆梟也是驕傲的人，不可能真的屈服於厲九珩啊！
可慕霆梟做的是什麼事？
慕霆梟的面色也冷了下來。
但相比沐暖暖，他顯得平靜得多。
“對我來說，什麼都比不上你重要。”慕霆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
“我重要？”沐暖暖笑了起來：“你一直說我重要，可是你什麼時候又真正的聽過我的等意見？我的想法對你來說不重要嗎？”
慕霆梟神色未變：“有些錯誤的想法自然是不重要的。”
“呵。”沐暖暖冷笑了一聲：“我不要厲九珩救我，我寧願去死。”
沐暖暖這段時間受盡心靈上的煎熬，此時已經有了自我放逐的心思。
“沐暖暖！”慕霆梟的聲音陰沉得可怕：“你再說一遍！”
沐暖暖果真又重複了一遍：“我寧願去死，我說我寧願去死，你聽見了嗎！”
慕霆梟攥緊雙手，厲聲道：“以後不準再說這句話！”
沐暖暖的迴應只是冷笑了一聲，就自己控制着輪椅出了餐廳。
出了餐廳之後，沐暖暖面上的表情全都垮了下來。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對厲九珩來說，現在的沐暖暖就是能致慕霆梟於死地的最佳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