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離一個男人如此近過。
就算是家族裏那些哥哥弟弟的，平日裏接觸也不會這麼親密。
“能站穩？”唐朝暮的語氣正經急了，語氣聽起來也沒有剛纔冷了。
可顧滿滿就覺得，他的話聽着像是在取笑她。
顧滿滿的臉倏的一下就紅了，也不擡槓了，支支吾吾的蹦出一個字：“能。”
唐朝暮這才慢慢的鬆了手，像是在確定她真的能站穩一般，鬆手的動作有些慢，便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他的手一離開，顧滿滿就立即跳開了。
“謝謝你啊，剛纔……”她慌慌張張的整理着自已的衣服和頭髮，毫無章法。
顧滿滿不整理還好，越整理，反而弄得越亂。
“別動。”唐朝暮看不下去了，出聲呵止。
顧滿滿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一動不動的擡眼看他：“啊？”
唐朝暮走到她跟前，將她的手拿開，自已伸手替她攏了下頭髮，低頭又瞥見她褲腿上的鞋印，面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顧滿滿摸不清唐朝暮心裏在想什麼，僵着身子一動都不敢動，主要是怕唐朝暮真的在生氣，她怕不聽他話吧，他就更生氣。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怕唐朝暮生氣。
唐朝暮不說話，她也不敢說話。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着，唐朝暮俯身幫她輕輕的拍褲腿上的鞋印。
顧滿滿整個人僵成了石頭，別說動了，連呼吸都屏住了。
等到實在憋不住的時候，纔敢輕輕的出聲呼吸。
但爲什麼又要幫她呢？
這種小事她自已可以做的……
顧滿滿的心七上八下的，一會兒緊張，一會兒心慌，一會兒又跳得跟有八百隻免子在裏面賽跑似的。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難熬過。
就算是小學的時候，數學考了三分，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要怎麼被爸媽修理，也沒有這麼難熬過。
因爲她知道，肯定是會被修理。
而此時，唐朝暮這一系列行爲在她看來實在是迷惑。
她完全看不懂唐朝暮。
唐朝暮似是感覺到了顧滿滿的僵硬，他擡起頭，看着顧滿滿的臉。
顧滿滿僵硬着睜大了眼睛，眼睛難受極了，卻不敢眨一下。
和唐朝暮足足對視了十來秒，就在她覺得自已快要忍不住眨眼睛的時候，唐朝暮突然笑了。
“顧滿滿，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什麼嗎？”
“像什麼？”
“像被惡霸調、戲但又不敢反抗的良家少女。”
“啊？”
顧滿滿有點跟不上唐朝暮的節奏。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沒……沒有吧，怎麼可能……”顧滿滿乾笑了兩聲。
唐朝暮卻不笑了，她又覺得有些尷尬。
眼見着唐朝暮還要繼續剛纔的事，顧滿滿嚇得一上子跳開了，十分誇張的笑着說：“誒，那些記者好煩啊，終於走了，唐總你今天幫我大忙啊，我得請你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