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斧子砍這柴木好生費事,用力太大,動不動還會卡在裏面,真是麻煩。”院中劈砍柴木的肖譽忽然停下身形,看了看那仍然堆積如山的圓木,不由頭疼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這柴房每天都會有人定時運來柴木,自己這麼幹下去,劈得估計都比不上那送的快。”站在柴木房空地的肖譽來回踱步,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忽的,走動中的肖譽突然定立在原地,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看這幅架勢,似是心中有了什麼主意一般。
“我怎麼這麼笨,居然把砍柴這種事想的如此死板,爲什麼不把它當成是一種修行呢豈不是一舉兩得”搖了搖頭,肖譽暗道自己腦袋太不靈光,居然蠻幹瞭如此之久。
“就拿你開刀了”有了主意,肖譽即刻便棲身來到了木堆旁,挑選之下,眯眼打量起了一根和他差不多高矮的圓木,喃喃自語,“此木樁結實而粗壯,想來應是練手的上佳之材。”
既然要修煉,挑軟柿子可不是他肖譽的風格。
搬起木樁,將其直立於空地之上擺好後,肖譽立身站定擺開了架勢,猛提一口長氣,只見那周身蘊氣不住的向其手掌蜂擁而上,略作沉吟,肖譽兀的掌刀橫斬而去
“斬”隨着一聲大喝,只聽“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木樁在此猛烈的碰撞之下,竟是被其掌刀攔腰截斷
看了看地上斷成兩截的木樁,肖譽滿意的點了點頭,略微俯身,撿起了其中一塊,將其擺好,掌刀再次斬去
就這樣,這柴木房之中,又熱鬧了起來,不時傳出少年的怒喝,還有那陣陣木裂之聲。不同的是,此時劈砍木柴的卻不是方纔的那把時不時掉鏈卡槽的斧子,而是實實在在的血肉之軀
隨着柴木房中傳出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太陽已然快要落下山去,細看這柴木房中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的肖譽,不禁讓人有些恍然錯愕,這肖譽,竟是在此地用手掌砍了整整一天的木頭。
“呼,呼,呼”隨着一陣劇烈的喘息聲,只見此時肖譽大汗淋漓,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這手掌之上,還夾雜着絲絲已然凝結成痂的血漬,看來這用掌劈木,實非易事。
“原來這蘊氣也不是取之不盡的啊,稀疏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在護住自己的身體了啊。”肖譽看了看自己鮮血直流的手掌,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不過我這周身脈絡中的蘊氣,長時間驅引收納,此等刺激之下,這流速沒想到竟加快了如此許多兼之其活躍衝撞周身,我這經脈也是強韌了不少呀。”雙目一凜,肖譽低頭直視着自己成拳雙手,沉神之際,陷入了深思之中。
“哈哈,我真的是一個天才如此修行,我不就可以容納更多的蘊氣了嘛”想着想着,肖譽忽地汪汪大笑了起來,那模樣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夜色漸晚,太陽逐漸的向着地平線下落去,忙碌了一天的肖譽,早早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然而此時他並沒有倒頭就睡,只見其盤坐在牀,周圍空氣如水霧一般,整個人看起來竟是頗爲神祕。
“呼不想這周圍蘊氣竟然有如實質一般向我聚來,真是奇怪,不是說這武道修行極爲不易麼,難道是趙叔怕我滋生驕橫,而言過其實”肖譽感覺了下自身的狀態,發現自己打坐也就數個時辰,那一天中消耗殆盡的蘊氣,此刻在那丹田之中竟極爲的充盈,而且容量也是增加了不少,不由心生疑惑,喃喃自語。
天交三鼓之時,夜色正濃,昏暗朦朧識不得一物的莫家大院中,忽見一道身影自那屋樓之上急速飛奔而行,騰挪輾轉之間,兀縱身一躍,消失在這茫茫夜色之中
自廂房之中謀劃好行程的肖譽本是打算走正門的,哪裏知道從屋內出來之時,不巧碰上了也是欲要從正門出行的殷厲與鎖兒一夥人,張望之下,見門口周圍聚集了烏央烏央的一大羣人,爲了避免麻煩,無奈之下肖譽只好臨時客串了一下飛賊,來了一出飛檐走壁的絕技。
行走在陌生的街路上,看着夜色中的城市,肖譽此時竟然有些不太適應。這裏的夜,太喧囂吵鬧,沒有一絲其熟悉的味道,只見道路兩旁摩肩接踵擁擠不堪,小販的叫賣之聲更是迭起不斷,與自己那村莊一比,彷彿是兩個世界似得,彆扭異常。
“嗯殷厲”走在路上的肖譽,環顧之下,忽然在街道中間瞥見了那剛從那莫家大宅離去不多時刻的殷厲,一怔之下不禁感嘆真是冤家路窄。
這早上剛一見面,這殷厲便在素未謀面之下就對自己語出不善,雖說這做男人該有度量,可這事讓誰碰上估計心裏都不會太舒服吧。
此時一羣人簇擁之下的殷厲,好像也看到了對面的肖譽一般,雙手忽地揹負其後,俊眉一挑,緩緩的向着肖譽踱踱行來。
“踏踏踏”一大隊鐵甲衛士邁着整齊的步子,緊隨其後。
“砍柴的”殷厲語出平淡。
肖譽聞聲看去,只見那近在咫尺的殷厲此刻樣貌頗爲傲慢,說話之間,那丰神俊朗的面孔好似要仰到天上一般,俯視而下。
驟見如此場景,肖譽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無名之火。白日出言折辱也便算了,此刻又做如此輕蔑乖張之態,怒氣衝冠之下,肖譽忽地長吸了一口氣,整肅了一番頗爲惱怒的心緒,隨即淡淡的看着對面殷厲,面目一時變得沒有絲毫表情。
“砍柴的你可識得本少城主”殷厲語出突兀。
“不知少城主有何貴幹”肖譽語出平淡。
“無甚他事,只是忽地興致驟起,想要像你傳教一些事宜而已。”殷厲嘴角微揚,言語間不緩不急。
“請不吝賜教。”肖譽雙目直視殷厲,語出淡定。
“呵呵”看了看神色平淡無波的肖譽,殷厲略爲喫驚的笑了一笑,隨即從容道:
“柴夫便是柴夫,須司職勤勉,本本分分,切不可日日想入非非,莫要因此擰了你那顆項上腦袋”說罷,殷厲蘭花一凝,屈指肖譽。
“哈哈哈”
這一聲不急不緩之音一落,殷厲身後忽地響起了陣陣哄聲大笑,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放肆一點規矩都沒有如此鬨鬧軍威何在”殷厲雙眼一凜,偏頭斜身扭頭一聲斷喝,喝令一落,衆甲士一時噤若寒蟬,場中頓然爲之一靜,隨着喧鬧一去,殷厲嘴角一揚,厲色一收,回身頗爲儒雅道:“小小柴夫,那莫言乃吾未婚之妻,你須謹記本少城主良言,莫要自誤呀”
一語言罷,殷厲單手一捋髮髻長絲,而後大袍一甩,回身從容而去,“隨我打道回府”
看着遠處越走越遠的殷厲,此時的肖譽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不消片刻,自言自語道:
“莫言的未婚夫麼哎重恩壓於頂,徒嘆奈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