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問醉 >第六十二章 告訴他,吾名溫不疑
    如此電光火石,生死一瞬的激戰,隨着肖譽那虛弱到細不可聞的低語落罷便是告一段落。

    一番震撼後,場中衆人卻是被肖譽方纔那最後的言語給搞糊塗了。

    在他們眼中,中劍流血的,是肖譽,

    技不如人的,是肖譽,

    滿身瘡痍,深受重創的,更是肖譽

    如此顯而易見的形勢,肖譽如何贏何來勝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般莫不是那肖譽信口雌黃

    肖譽自是不知場中人們心中的疑惑,因爲在他的眼裏,此時此刻他所在意的,他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銀狐,只此一人而已

    “咳咳”

    肖譽挺立在擂臺上,如注的鮮血仿似脫繮的野馬一般,任憑其怎麼按壓,卻仍野性難馴,此刻正不停的從其指縫間掙脫出來,已然把其所站立的擂臺周邊,染紅了一片。

    “踏踏”

    場中忽起幾聲斷續的腳步聲響,

    唯見垂危欲倒的肖譽,

    幾個殷紅的腳印,

    搖晃前行的血人

    “踏”腳步止、

    “呵呵咳呵咳呵呵”停立在銀狐周身不足五米遠的地方,肖譽似是一個隨時要倒了的不倒翁一般,突然斷斷續續的笑了起來。

    此刻,咳聲與笑聲,殷紅的牙與慘白的臉,看的銀狐瞳孔一陣放大,聽的銀狐,是一陣驚怒交加

    銀狐想要回擊,卻發現手中無劍。

    他又想要反駁,卻發現心中的劍,此刻,綿綿無力

    銀狐看着肖譽,無能爲力,瞠目結舌,欲語還休。

    這一聲聲綿長、短促、而又磕磕絆絆的笑聲,震得此時銀狐的腦袋猛然嗡嗡作響,與此同時,也抽空了肖譽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笑罷,便“噗通”一聲,伴隨着銀狐那恍惚,卻又不可置信的眼神,一頭栽倒在了血泊中,不醒人事。

    鄧鞅一直躺在擔架上注視着肖譽的一舉一動,突然見其栽倒在地,猝不及防下,猛地坐立了起來。

    由於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一時呲牙咧嘴的對着衛賈和阮星墨提醒道:“呃你們倆在看什麼呢,還不把肖譽帶回來,去看大夫”

    二人聞言也沒做太多猶豫,一個閃身便朝着擂臺行了過去。

    “嗯好啦各位觀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本次篩選比賽的決賽已經是有了結果

    下面我宣佈獲勝的選手就是”裁判方纔也是被擂臺上肖譽的行爲驚得不輕,驟一看肖譽倒地不起,忽從愣神當中醒轉了過來,頓了頓,就要宣佈比賽的結果。

    “慢着”還不待裁判話畢,忽然一聲大喝驟然響起,瞬時便把裁判的話語打斷,裁判一愣,尋着聲音便看了過去。

    “銀狐”

    “呼”銀狐長舒一口氣,沒有理會滿臉疑惑的裁判,竟自顧自的低頭沉思了起來。

    “這場比賽,是他勝了”似是在掙扎着什麼一般,只見垂頭駐足的銀狐忽然劇烈的搖晃起頭顱,面露痛苦之色。

    如此良久,銀狐忽地擡起了低垂的頭顱,看向了先前向着肖譽奔來的衛賈與星墨二人,一時竟笑了起來。

    “我輸了是我輸了你們替我轉告這小子,我認可他的劍了”銀狐說罷,轉頭又看向了肖譽,神色狂熱道:“來日再見之時,我必定也會讓你心服口服,我絕不允許他人的劍,強過我的劍”

    待其幾番言語過後,再看銀狐時,竟是在其面容上再也找不見一絲方前的愁悶之態,那感覺,就好似其一語訴盡了其胸中所有的哀怒一般。

    深深地看了一眼肖譽,銀狐嘴角忽的勾起了一絲莫名的微笑,低聲對着衛賈和阮星墨言語了一句,“告訴他,日後折斷他手中利劍的人,名字叫做“溫不疑”。”隨即便轉身向着擂臺的另一邊走了過去。

    低身,取劍,直身

    在其拾起那被肖譽斬落的長劍後,卻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他,竟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要幹什麼”

    “他該不會是要”忽一見銀狐這一奇怪的舉動,觀衆席上的衆人像是炸了鍋一般,一個個交頭接耳,紛紛猜測起了他的用意。

    “還不帶他去醫治若是他死在了這裏,我必殺你們”背對着衛賈和阮星墨,交代一句後,他他竟然,跳下了擂臺。

    “天吶”

    “銀狐在幹什麼”如此一幕,看的衆人一陣目瞪口呆,場中瞬時沸騰一片,一聲聲不可置信驚歎聲,更是不絕於耳。

    銀狐好似對這突如其來的喧鬧聲置若罔聞一般,仍然自顧自的走着,途中,不時的竟會笑出聲來,此刻其一言一行,看的衆人一愣一愣的,完全被其給搞糊塗了。

    伴隨着鬨鬧不解的議論聲,銀狐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漸漸地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當中。

    “啪啪啪”還在思索着銀狐古怪行爲的衛賈,忽聽見耳邊響起了幾聲鏗鏘有力的掌聲,條件反射一般的回過身來,與同樣聽到此聲的阮星墨同時朝着聲源看了過去。

    一看之下,便見這擊掌之人,竟是那發佈任務的凜凜黑漢。

    二人疑惑,正思索着其擊掌用意的時候,大漢言道:

    “恭喜你們,用你們的實力證明了自己,獲得了執行這次a級任務的機會。”大漢略有深意的看了看此時昏迷不醒的肖譽,再次言道:“快去給你們的隊員治療吧,他可傷的不輕。”

    衛賈一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趕忙對着身旁的阮星墨說道:“糟糕把財主給忘了,快拿擔架來”

    “記得,待得他傷好之時,前來傭兵工會找我,到時我們也好商量一下此次任務的佣金問題”看着眼前火急火燎向外跑去的衛賈和阮星墨,大漢補充了一句。

    隨着肖譽與銀狐的離場,此場比賽也是最終落下了帷幕。

    然而比賽雖是告一段落,但那令人匪夷所思落幕儀式,卻又時時地吊着衆人的胃口,待想要深究緣由時,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土城,醫館處,一個牀位上此刻正躺着一位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渾身裹滿繃帶的人。

    乍看上去,頗有些滑稽,令人忍俊不禁。

    在繃帶人旁邊的一個牀位上,還躺着一個人,此刻正裸露着上半身,端正的躺在病牀上,卻不似方纔那人那麼悽慘,只是在胸前簡單的纏了幾道而已。

    順着繃帶向上看去,一個熟悉的面龐便呈現在眼前,細細看去,其眉宇間,此刻正掛着幾縷擔憂的神色,正是鄧鞅無疑。

    “大夫怎麼說”鄧鞅對着身側的衛賈和阮星墨問道。

    衛賈回道:“剛送來的時候說是很危險,可是不知爲何方纔複查過後那大夫的表情就變得古怪了,竟說肖譽已無大礙”說道此處,衛賈頓了頓,皺着眉頭道:“鄧鞅,你說我花了這麼多銀兩,該不會是到了家黑店吧,這大夫一會說好,一會說壞,完全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看,我還是把錢要回來,咱們換家價格便宜實惠的地方治吧”

    “”鄧鞅無語,怔怔的看着衛賈,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好似要打人一般。

    “我倒是覺得那大夫說的不假,這件事不是那大夫診斷的問題,而是”此刻,一直一言未發的阮星墨說話了,隨後用手指了指此刻正躺在牀上的一個糉子。

    “肖譽”

    “肖譽”鄧鞅二人見狀,面露異色,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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