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開車,我是老司機了……”
不過小公雞的話音未落,便聽到後面的車門響了一聲。
接着駕駛室的門就開了。
小公雞擡眼看去,看到的就是自家頭兒黑漆漆的眼。
於是一下子,本來的篤定也變得很沒有底氣了。
於是他的聲音也在這一刻弱了下去。
但是,卻依就是堅持爲自己分辯道。
“頭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會開車,我都拿本兩年了,我真的是老司機了,要是不信,頭兒你再讓我試試。”
幾個人明顯地看到,聽到了這話,龍傲天額角上的青筋直接跳了跳。
然後龍傲天也不說話,直接伸出大手,一提小公雞的衣服領子,便將人給拎出來了。
這叫會開車……
到現在連安全帶都沒有拉上。
龍傲天現在一句話也不想和小公雞說。
不,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字也不想和小公雞說。
但是,不想說,卻不代表不得不說。
龍傲天還是說了一句。
“後面坐着去。”
然後龍傲天便直接坐到了駕駛位置上,然後伸手拉上安全帶。
小公雞委屈啊。
他真的有駕照啊。
而且他絕對是憑着自己考下來的喲。
今天……
唔,剛纔那樣的操作,只是個例,只是他剛纔不小心,腳滑的同時,手也滑了那麼一小下罷了。
所以,剛纔那一下子絕對不能代表他真實的實力。
不過……
看看龍傲天絕對說不上是美好的臉色,小公雞果斷地閉上嘴巴不再言語了。
自家這位師公大人,對別人都能做到和顏悅色的。
唯獨對自己,當真是做不到呢。
所以自己還是悄眯眯地乖一點纔好。
於是這小子立刻灰溜溜地溜上了後座。
“呯”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然後龍傲天發動車子,駛出了市局。
“果然不愧是你的徒弟。”
龍傲天給出了一句評價。
師傅開他的車撞牆。
然後徒弟開他的車,直接撞車,而且撞得還是警車。
藍可盈笑眯眯的,側首看了一眼小公雞。
“小公雞修車的錢,你自己出啊。”
小公雞點頭,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態度那是非常好。
“是,師傅,我知道的。”
只是聲音還沒有落下呢,便感覺到身側有雙陰測測的眼正盯着自己。
小公雞壯着小膽,扭頭看去,正對上包局那張黑漆漆的臉。
只是……
包局這腦門上是怎麼搞的,怎麼油汪汪的,而且還特麼油出來一個滿月來。
於是小公雞樂了。
拍着爪子樂。
“哈哈哈,包局你這還真成了包青天了。”
“就是人家電視裏的包青天,腦門上是個月牙,你這腦門上妥妥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啊,不過你這是什麼護膚品啊,怎麼只往腦門上塗,不塗整臉呢?”
說着,還擡手向包局的腦門戳戳。
看看指腹上沾下來的肉渣渣。
“咦,包局這是肉啊……”
小公雞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便聽到一聲低低的笑聲響了起來。
“嗤!”
龍傲天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一緊。
藍可盈微怔。
包局和小公雞兩個人也是愣了愣,於是四個人的目光便齊齊地落在了自從飄飄出事兒後,雖然堅持上班,可是一天卻說不上一句話的方劍身上了。
天啊。
方劍居然笑了。
這還是自從飄飄出事兒了,方劍第一次露出笑模樣呢。
藍可盈挑眉看了龍傲天一眼:
這車撞得值吧?
龍傲天笑:值,這真的是太值了,就算是再撞上個十次八次的,都相當值得呢。
小公雞在後面可是立刻瞪圓了一雙眼睛。
像是在看什麼稀奇物種一樣的看着方劍。
“哎呀,小劍劍,你笑了啊,你居然笑了啊,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你居然又笑了。”
“你知道不知道,雖然大家沒有人說,可是大家真的都很擔心你呢,我天天和你一起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你生氣,早知道,你看到我撞車,你會笑,我早早地就開着頭兒的車去撞啊。”
而方劍這麼一笑,多日來心頭的陰霾也終於消散了。
雖然不能說心情完全變得明朗了,但是總算是想開了許多。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聲音壓得極低。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龍傲天笑。
前兩天,龍傲天看方劍的情緒還緩不過來,就直接讓小公雞和方劍搬過去和他一起住了。
反正他的房子夠大,不過只是再收拾出來兩個房間,給小公雞和方劍當臥室罷了。
這樣,他和小公雞但凡有時間的時候,便兩個人一起開解方劍。
可是卻一直沒見有什麼成效。
倒是真像小公雞所說的,重案組的大家,雖然沒有人說什麼,可是大家卻都真的很擔心方劍。
而且大家也都儘量在點點滴滴的方方面面關心着方劍。
其實這些,方劍都有感觸,可是,可是他就是笑不出來。
就算是假笑也沒有一個。
不過現在,他想通了。
他是真的很喜歡飄飄。
就算是知道了她身上發生的那些不好的事兒,他依就是喜歡着她。
但是人已經去了,他總不能抱着對飄飄的逝去的崩潰心態,去捱日子吧。
人去了,他愛過,他現在也將飄飄放在自己的心裏。
不過,他卻還要繼續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他相信飄飄也應該是這樣希望的。
不過……
看到方劍解開心結了,小公雞開心,小公雞很開心。
可是再怎麼開心,小公雞還沒有忘記一件事兒。
“包局,你這該不是喫包子把肚子喫飽了,然後就開始餵你自己的腦門吧,其實你不用這樣,真的,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的髮際線挺高的。”
藍可盈擡手捂了捂眼。
後面那個作死的小子是誰啊?
反正她絕對不認識。
龍傲天帶着淺笑的目光落在藍可盈的臉上,於是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柔了。
而方劍一聽到這話,立刻將自己的身子往車門的方向挪了挪。
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下一秒的時候,包局的咆哮聲就響了起來。
“小公雞……”
……
老城社區。
小廣場周圍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
派出所的所長老楊也親自跑了過來。
雨雖然小,可是卻一直在下。
守在這裏的派出所民警們,一個個身上有衣服也已經溼了大半。
包局下來,一看到這種情況。
不禁皺了皺眉。
“老楊,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也不知道打個傘,披個雨衣什麼的?”
說着,包局便將自己手裏的雨傘塞給了老楊。
而這個時候,藍可盈和小公雞兩個人已經提着鑑定箱走進了警戒線裏,兩師徒也沒有撐傘,更沒有穿雨衣。
只不過,小公雞一邊的耳朵紅紅的。
“喂,你們兩個,怎麼不知道撐傘!”
老包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不過藍可盈與小公雞兩個人正忙着,倒是也沒有人騰出空,去回覆老包一聲。
呂義的屍體已經溼透了。
衣服緊貼在身上,臉上的血污也被雨水沖洗乾淨了,可以清楚地看到腦門上,好大的一個口子,還有深深的塌陷。
這種程度的傷,還正好在這個位置,絕對是至命的。
而且再看看,旁邊的健身器材,上面還有血跡,以及皮膚組織。
很明顯,呂義就是一頭撞在這個上面。
小公雞現在已經不用藍可盈交待了,便已經開始現場取證了。
藍可盈的目光轉了轉,便落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有着一道淺淺的滑痕。
滑痕不寬。
再看看呂義的腳下。
在他的右鞋底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凹痕。
所以,他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才滑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