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景,蔚爲壯觀,海天一色,船開出去五六天看不到丁點着腳地方都正常。不過要說遍地妖魔,那是謠傳了,反正我這次出海兩個多月,半個水妖都沒見着。”
蔣姓青年端坐中央,面有得色,很是享受這種衆人聚焦的感覺。
“不過雖然不見水妖,但要說危險,那真是無處不在。北海無垠,海中妖獸長到數百丈、上千丈的都有,一旦碰上,宗門的奈河巨舟都有翻船風險。”
“蔣師兄,你這回就碰上了這等巨獸”
周圍的外門弟子,也都是神丹組成員倒吸了口氣,緊追着問道,都對北海展現了極大興趣。
去北海斬妖除魔,尋仙奪寶,那起碼是內門弟子才能遙想,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
這位蔣師兄,同樣是神丹組成員,積年外門弟子,幾月前報名選上了奈何巨舟的船員,隨着船隊出海一趟,前兩天才剛剛回來。
白辰本來是靠在角落裏,這會兒來了興致,耳朵豎了起來。
他這段日子都在調養傷勢,神丹組每週一次的聚會都沒缺席,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不少原先不知道的內情,也認識了幾個外門弟子。
奈河宗在海外佔了不少島嶼,但真正投入大量資源、心血,建成了宗門飛地的,不過那麼三五座。
奈河巨舟是奈河宗裏規模最大,製造工藝最精良的一型船艦,可承載上千人。宗門每次前往那幾座島嶼,都會攜帶了大量資源,同時運回島上產出。
非奈河巨舟,不能承擔此任務。
蔣師兄這樣的外門弟子,登上巨舟充當船員,都是爲了完成總宗門任務不過出海一趟,往往就要數月,而且碰上天災,可不會管你宗門弟子還是普通船員,一樣的死亡概率。
這導致,很多外門弟子,對出海這樣的宗門任務避之不及。
導致近年來,負責此事的誅妖殿,不斷上調出海任務的獎勵點數。
“沒錯金角墨螭,你們聽過沒”
蔣師兄洋洋得意,出海一趟,開闊眼界,當真和陸上生活全然不同。
有人驚咦了聲,問道:“難道是被誅妖殿列爲十大海獸之一的金角墨螭”
“沒錯就是那怪物”
蔣師兄大聲說道,將此當做得意事炫耀着。
“那金角墨螭有呼風喚雨之能,龍爪一擡即可聚起無鑄雲像,鋪天蓋地的壓來。幸虧船上有幾位執事,加上奈河巨舟的陣法,否則真是十死無生,沒命回陸上了。”
說着說着,蔣師兄臉上就流露出一絲懼色,顯然北海上的經歷給他帶來的陰影並沒有全部過去。
金角墨螭,爲龍屬亞種妖獸,天生強橫,壽元悠長,不用刻意修煉隨時間流逝就會變得越來越強。成熟期的金角墨螭,連煉神境的武者都討不了好,不然也不會被誅妖殿列入十大海獸。
“蔣師兄,聽說海外各種奇珍與陸上全然不同,便是靈丹妙藥效用也大不相同,那島上還豢養馴化了數鍾靈獸,不知道有何見識能跟我們分享啊”
有眼尖知趣的,看蔣師兄臉色難看,主動轉換了話題。
“還有,宗門在海外的弟子,所修基礎功法跟我們不一樣。不是輪轉心決和小血神經,而是叫碧海潮汐決,特性是前期容易修煉,對武者資質要求低,在惡劣情況下也能修出一口真氣,不過到後邊就顯得有些差了,基本都會轉修其他功法。”
白辰耳朵一動,把這話聽了進去。
眼下,新一批的外門弟子裏,已經有不少人已經跨進鍛體境前期,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武者。而他本人,因爲胸前的古怪錢幣,還徘徊在鍛體境的大門外。
“就算是算上養傷的關係,少了鍛鍊時間,但我的修煉進度比同期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已經慢了一拍,是顯而易見。如果碧海潮汐訣真的像這位蔣師兄所說的那樣極易修煉入門,對我來說真是量身打造,再合適不過了。”
一步慢,步步慢。
瞭解清楚奈河宗弟子每個前進臺階後邊,驚人的淘汰率,白辰就明白,想要不被甩開,變爲內門弟子甚而入室弟子,不是得過且過勉強過關就行的。非得是同年中最強最出衆的,纔有資格從千軍萬馬中殺出,向着更高層次進發。
衆人接下來的話題,又轉到了離宗差事分配上,神丹組成員裏快到弟子最長年限的不在少數。留宗充當執事,對這些人來說是遠在天邊的雲彩不可碰觸,其他選擇就是在宗門產業裏挑選一個去處。分配的好,做一城主事主管,等於一方土皇帝,不要太快活享樂;分配的差,去了險山峻嶺,荒無人煙,做開礦挖山的苦差事,纔是生不如死。
“各位師兄弟,我蔣生養入宗五年,對那內門弟子已是無了奢望,就指望明年最後一次宗門任務能得個上等考評,好衣錦還鄉,回老家做一管事。”
“只求諸位,明年能出手託兄弟一把,日後定有厚報。”
蔣生養神色懇懇,四面作揖,拜了一拜。
不拘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離宗前最後次宗門任務,都會難度倍增,而且是從多個方面來衡量。
蔣生養提前打好招呼是很有必要,以一人之力,極難完成任務,更別提還想一窺上等考評。
白辰當然也是隨衆應了下來。
“大家都是在思慮自己出路,我也不能鬆懈了。再給自己一個月時間,若還不能鍛體成功,就要想其他辦法,絕不能讓這破銅幣把自己給拖死了”
胸前銅幣是件異寶,是九八不離十,可不代表真有什麼實際作用。
自己沒可能把最寶貴的奠基時間,大把的浪費在上邊,必須做出取捨。
猶豫不決,瞻前顧後,只可能是兩頭不着調,一無所獲。
等錯過了鍛體最佳年紀,就算最後真解開了銅幣奧祕,也可能會是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