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迷魂引 >【112.見字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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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杝的右手畫完雲雀最後一筆的時候,她的左手也完成了詩句的最後一筆。

    畫的是三根墨竹外加一上一下兩隻在竹葉子下躲着的雲雀。竹子的主幹韌而不柔,風骨極好。那兩隻雲雀的眼睛圓亮,煞是可愛。

    詩則是四句竹中雨細如麻,靜聽圍爐弄火丫,春社乍過蠶趲葉,夜潮初落蟹爬沙。十分清新可愛。

    並非李束樘使不來左手,很多人都不知道,瑞昭的七王爺不是左撇子,但左手和右手一樣能寫字舞劍。他是要走過腥風血雨的人,有時候同樣靈巧的左手會起到救命的效果或者一念之間的勝利。比如舞劍,他左手能使出比右手更快的劍,比如寫字,與右手所書寫的字跡不同,可以避人耳目。而且左右手齊用,他師父了可以使人腦子更加聰明

    當下只不過是不能做的太明顯,正如林杝畫的竹子和雲雀,十分簡單,七八歲的孩只要學過繪畫也能畫出來的水平。薰沐樓還有擂臺下的人,都被林杝左右開工的動作吸引,倒也沒人四姐做了什麼手腳有什麼貓膩。承恩帝在樓上看得興致一起,揮手對趙公公道“朕也手癢,筆墨伺候”

    趙公公跟在承恩帝身邊時間長,對他各種突發奇想都能迅速接受,立即“嗻”了一聲,彎腰跑出房間準備。

    德妃嬌笑,“皇上也要一邊畫畫一邊作詩臣妾可十分想看呢。”

    承恩帝搖頭不語,只是笑得盪漾。

    再看林杝這邊,她畫完的時候時間只過去一半多一點,有許多人都還未完成,畫畫來就是個考驗功夫的比試,有些才子畫十幾天才能畫出一幅來,別這麼緊張的高臺上,皇上看着,公主看着,大人們看着,百姓看着。其實老百姓這種時候最惱人的存在,也不管上面的人多緊張多投入,發現點能嚼舌根的地方,就開始評頭論足,那嗡嗡嗡的聲音讓沒有靈感的那些比試者更加心煩意亂。

    突然有個孩叫了一聲“哇蝴蝶”

    肥嘟嘟的手指一指,是林杝的方向。

    林杝擡頭看到一隻常見的黃鳳蝶,翩然而至,從她的一邊飛到另一邊,旁若無人。黃鳳蝶忽視了佳人,最後飛撲向的地方其實是鶴之間的畫上。鶴之間畫的是一副美人與花圖,美人的模樣與白羅神思,身邊花團錦簇,蝴蝶就停在其中一朵已經幹了的紙花上。

    這墓突然出現,讓下面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蝴蝶在幹嘛。林杝離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蝴蝶好像被什麼所吸引,就比如狗喜歡肉骨頭,老鼠喜歡大米。幾隻毛腳不停在那兒扒畫大約是以爲這花有花粉能喫。林杝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很新奇,放了自己手邊的毛筆專心研究起來。

    方纔鶴之間的跟班用白瓷瓶調了什麼東西在墨水裏,一定是那東西搞的鬼。可究竟用了什麼材料,叫蝴蝶那麼遠都聞得到這兒是鬧事,又沒有多少花草,樹上的鳥鳴倒是一直隱隱可聽見,蝴蝶真不多見,何況現在初夏,蝴蝶也不多。正思間,又一隻玉帶鳳蝶飛過來,照例停在鶴之間的畫上,任由鶴之間畫筆舞動也趕不走。

    林杝這時才覺得這東瀛的皇子有些有趣,不光是這神奇的蝶引香,還奇怪他有這樣的東西,爲何不偷偷加在墨水裏現在很多人都看見了鶴之間的手下在墨水裏動了手腳,就算一時驚奇能有如此效果,過一會兒反應過來就會有負面的言論生出來。世界總是這樣,一旦被推進衆人的視線內,負面和正面的評價都會飛撲而來,輿論的力量。

    鶴之間好像對下面的騷動一點也不在意,從容自若地將最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畫完,然後擡頭,噙着笑意望向薰沐樓三層中間的位置,準確到了那一襲白衣的佳人。白羅也正盯着他那兒看,爲那蝴蝶的景觀新鮮了把,收到鶴之間的媚眼秋波,臉上依然冰冷一片,並未被其用心的表現而感動。

    那皇子也不在意,情誼傳達到了就收回目光,背手玉樹臨風在案前,等着比試結束的鑼鼓聲。他側目也看了林杝一眼,不過沒半點看白羅的粘稠,僅帶了一絲笑,不清楚那笑容的意思,有一些“姐你動作挺快”的意味,還有一點“你看什麼看”的嫌棄,另夾雜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貴氣。人家畢竟是皇子。

    四姐倒覺得鶴之間的畫工很不錯,細膩,色彩明麗,整個佈局也可圈可點。

    正在她與鶴之間互相打量之際,趙公公抱着一張流金紙,已經裱好,也不管幾位沒有靈感被議論聲煩的抓狂的比試者,尖聲道“聖上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亦作詩一首湊個熱鬧,還請各位評鑑評鑑,不用客氣。”嘩啦啦地就把那軸子打開,御筆親書的幾個大字就直直掛在了擂臺上,趙公公把軸子上的繩系在欄杆上,讓傑作獨自高懸,自己又提着衣襬回去伺候皇帝。

    林杝在同一邊,一時看不見承恩帝寫了什麼。臺下的觀衆看得分明,這哪裏是一首詩

    只見流金的紙上用細篆寫了“鶯啼岸柳弄春夜月明”九個字,繞成了一個環形,鶯和明首尾相連,猶如咬着尾巴的蛇。那字分開來看個個都是好字,那一整幅字合在一起看也能當成一副好畫,中間偏上,環得相當圓潤有感覺,下面的落款和印章更加是價值連城的標誌。可惜就最主要的內容,叫大部分沒飽讀過詩書的老百姓滿頭霧水。

    臺下有看不懂的人,自然也有看得懂的人,某個喜歡顯擺的文人就大聲把這詩唸了出來“這是一首迴文詩,其實咱皇上寫的是鶯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鶯。”搖頭晃腦,好像十分投入的樣子,最後不忘讚歎一句“好詩好詩不愧是吾皇聖明,方能寫出如此高明的詩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竟然就這樣跪了下去,朝着薰沐樓的方向就是三跪九叩,恨不得走三步跪一次,慢慢跪行到承恩帝腳邊去舔人家的鞋子。

    人羣裏一下子什麼的都有,炸開了鍋。

    承恩帝悠然自得倚在窗邊,朝擡頭呆傻看着他的林四姐揮揮手,笑容可掬。

    縱使所有人都以爲這是承恩帝的神來之筆,他與她心裏都應該清楚,那不過是一首女孩無聊玩樂的傑作,是林杝幾年前的塗鴉之筆,後來風一大飛沒了影兒,卻不知怎麼地陰差陽錯被皇上撿到。場地上那個還在大拍馬屁的書生,就像跳梁的醜,承恩帝見怪不怪,又沒少見這種人,他只想看到林四姐的反應。而林杝這個反應,讓他十分滿意。

    “原來這詩是四姐的傑作。”李束樘冷不丁開口。

    林杝稍稍回過神,疑問一聲,還在狀況外。

    七王爺就解釋道“當年飛來一張紙,打在我皇兄的臉上,害他險些掉進腳邊的河裏。他拿下來一見上面還有字,非要找出那個禍害他的是誰,折騰了好多天。四姐原來不知道啊”

    林杝臉黑,她怎麼會知道。東歌在江南,城中四通八達的河,估計那時候飛出去的紙頭正好撞在出來玩的二皇子俊臉上,還真是個大大的烏龍。也沒想到李束權會記恨這事兒那麼多年,至今還要拿出來顯擺顯擺他的記性有多好,氣不氣想來想去,又奇怪起來,問李束樘“皇上又怎麼知道這是我寫的”

    “許是見着你的字了。你的字沒多大變化。”李束樘回答的淡然。只是林杝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是他們幾個皇子一道出的門,從林杝手上飛出來的白紙先是飛向的他,因爲他走在前面,還是二皇子的李束權在後面看花花綠綠的世界目不暇接。所以七王爺很輕鬆地劈開了那紙頭,紙頭就“啪”地一聲沾在了李束權帶勁的臉上,措手不及

    “”四姐低頭,覺得有些沒臉見承恩帝,這事兒他既然現在搬出來,回去少不得一通秋後算賬。

    承恩帝第一次來御書房後面林杝的房間幫她補顧正錄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她的字,卻隱忍了這麼久才找到一個機會華麗麗的擡出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林杝。

    他笑得實在有些誇張,連一旁的范陽王都看不下去,淡淡出聲問“皇上什麼事笑那麼開心”

    “朕那個呵呵呵”承恩帝瞟了兩眼范陽王,最後什麼也不來,又抱着德妃坐回原位,人倒收斂許多。

    只有從一進門就在後面的“七王爺”梅四,古井無波的眼睛注視着樓上樓下的一舉一動,始終沒有話。

    林杝認真思間,銅鑼聲“哐”地敲響。嚇得她靈光一現,忽然腦海中浮現出在林府的某一日,她提燈去林仲之生前住過的房間裏翻找慶國的資料時,某書中無意飄落的一張紙條,上面不知誰寫了一句“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rs美女 ”hongcha866”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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