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祥的手擦破了一大塊皮,那塊皮還連在手上。
羅曉芳看得是心驚肉跳,慌得她忙道。
“走,到醫務室包紮一下”
“沒事”王大祥開始的那專心的痛,被羅曉芳的關心給轉移了,他輕鬆道:“它自己會好的”
說着話,王大祥走到缸跟前,要拿舀子。
羅曉芳連忙過去,拿起舀子舀了一下水,先給王大祥洗手。
“怎麼啦手破啦哎呀”後勤主任出來,看到王大祥的手在滴血。
“插銷斷了”王大祥洗着手,嘴裏道:“孫主任,我不是故意的”
“誰說你是故意的了你趕緊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別感染了。”後勤主任道。
“哪那麼嬌貴”王大祥說着,手上的血剛剛洗淨,傷口處露出一片白,然而很快,血珠又從裏面冒出來。
王大祥走了幾步,在地上擁了一把沙灰,抓起來要捂在傷口處。
“那多髒啊傷口會感染的”
羅曉芳說着話,一把打掉王大祥手裏的灰。
羅曉芳見王大祥不願意去醫務室,於是從身上拿出一塊繡着紅梅的手帕,要給王大祥包紮。
“弄髒了”
王大祥說着,要躲,被羅曉芳一把捉住手,道。
“髒就髒唄,一個手帕值什麼包起來它就不流血了,總比你用灰土好吧”
王大祥有些侷促地看着羅曉芳爲他包紮。
長這麼大,王大祥第一次這麼近的面對一個女生,他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特別是羅曉芳頭上的洗頭膏那芳香的味道,盡往王大祥的鼻孔裏鑽。
王大祥低着頭,看着羅曉芳爲自己巴扎傷口,他都不敢看羅曉芳,他屏住呼吸。
後勤主任看着羅曉芳幫王大祥包紮好後,就道。
“你們上缸裏舀吧。”
“哪裏有鋼條我把它修好”王大祥道。
“不用了,你們去吧,我安排人來修”
於是羅曉芳舀了大半盆水,端着。
“我來吧”
王大祥要去接羅曉芳的手中的盆。
“我行的,你這樣還能端嗎”
羅曉芳端着水前面走了,王大祥用手握住那隻傷了的手,跟在羅曉芳後面往籃球場那邊去。
“疼的厲害嗎要不,還是去醫務室上個藥膏吧”羅曉芳端着水,站住,等王大祥走上來,道。
“沒事”王大祥看着羅曉芳,呵呵地笑道,“我小時候在家割豬草,手割破了,都是用泥土掩上的。”
“你還笑得出來”羅曉芳白了王大祥一眼,道:“到時手感染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們男的,哪有那麼嬌貴”王大祥道:“沒事的”
羅曉芳見王大祥還笑,就嬌嗔道。
“我們女生就嬌貴了傻樣”
傻樣的王大祥,見了羅曉芳這番形容,聽了羅曉芳這個口氣說自己,激動的不知所措了。
王大祥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難道這是真的
羅曉芳見王大祥臉上有些紅暈,心裏美滋滋的。
羅曉芳走了一會,見王大祥不說話,就道。
“我去過”王大祥忙道。
“我跟楊愛娟說,後天星期天,你帶我們去好不好我早就想去了。”
“行啊”王大祥興奮道:“到時我們騎車去”
“走着去吧”羅曉芳道。
“遠着呢,有十來里路呢”
“那怕啥來回也就二十里,就當散步了”
“好吧”
快到籃球場的時候,王大祥看着自己手上巴扎的手帕,心裏想,值了。
此時的王大祥,很感激楊愛娟送給他們的這次機會,真沒想到,不但化解了誤會,還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迅猛地進了多步。
“你幫我開道吧”羅曉芳轉頭對着王大祥小聲道。
王大祥看着羅曉芳的兩個一笑就深陷的酒窩,簡直迷死了。
王大祥只是看了羅曉芳一眼,就慌張地把眼睛轉開,他不敢與羅曉芳對視。
“好的,我來”王大祥忙用這話掩蓋自己內心的慌張。
“唉,請讓一讓讓一讓。”
現在,王大祥把那隻傷手放在胸前,另外一隻手,扒拉着前面的同學。
同學一回頭,見他手受傷了,血滲出手絹來,又見他後面緊跟着端着水盆的羅曉芳,就趕忙向兩邊擠。
“王大祥,你一個男生,讓羅曉芳端咦你手怎麼啦”楊愛娟先還想訓王大祥幾句,見王大祥那傷着的手放在胸前,而且手帕上還滲着血,就忙換了口氣問道。
“井上插銷斷了,擦破點皮,沒事”王大祥輕描淡寫道。
楊愛娟接過羅曉芳的盆,放在了桌子上,就聽李老師道。
“王大祥,你手怎麼啦”
“井上的插銷斷了,被磕一下。”羅曉芳見李老師關切地問,就回道。
“那去醫務室巴扎一下啊,別感染了。”李老師道。
“我剛纔也跟他說,他不去”羅曉芳說着話,她觀察着王大祥的臉色,心裏在想,自己這是在告狀嗎
“沒事的”
王大祥笑着,卻想起包紮的手絹是羅曉芳的,怕人家注意到,就忙用手蓋上。
“什麼沒事有事就晚了”李老師嚴厲的口氣道:“楊愛娟,你也去,你和羅曉芳看着他包紮”
“唉”楊愛娟答應了一聲,然後對王大祥道:“走啊”
楊愛娟的口氣,儼然是押着個犯人似的。
“我都說沒事了,哎”
王大祥嘴裏咕嘰着,見李老師還在瞪着他,忙地往人羣裏擠去,嘴裏道:“我去我去”
擠到外面,王大祥回頭看向李老師的方向,道。
“我都說沒事了”
“快點,磨磨蹭蹭的”楊愛娟捋起袖子,做着要動手的樣子,“再不走,羅曉芳,去找根柳條來,不走就打”。
羅曉芳就咯咯咯咯地笑,王大祥也笑。
“笑什麼笑,快走”楊愛娟在王大祥身後,推了他一把。
於是三人來到醫務室。
楊愛娟與羅曉芳在外面商議,這個星期天去看鐵牛的事。
王大祥趁着醫生去拿清洗盒子的檔口,忙把手帕解開,團成一團,塞進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