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懂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初在部隊裏還算是比較溫和的聶然怎麼會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霸氣凌然了,就好像是徹底換了個人一樣。
如果不是同一張臉,真讓人懷疑是不是同名同姓的人。
就在大家錯愕不已的時候,林淮見她無視自己,憤怒不已地怒斥地道:“聶然,你竟然敢當衆打我的兵,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教官了”
“他再對我指手畫腳,我還會繼續打。”聶然一反常態的冷冷掃了眼身邊還保持着被打後姿勢的楊樹,“如果他不服氣,那就打回來啊,只要他有那個本事。”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和嘲諷,讓楊樹不禁慢慢地扭過頭來,用一種匪夷所思地震驚看着聶然。
他不明白,爲什麼聶然說變就變了,剛纔躲在樹後面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麼大的反應啊
而且已經說好了一人一次扯平,爲什麼這會兒說變就變了,一點徵兆都沒有就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林淮看到楊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那半張臉上微微浮起的五個指印,心裏很是惱怒,“他不是沒那本事,他只是不想打女兵而已”
“是嗎”聶然冷笑了一聲,神色傲然。
看到她輕蔑眼神的林淮心頭大怒,“聶然你別太過分了,你仗着自己是女的,就覺得男兵不能對你動手了是不是”
“我要仗着自己是女兵,這些人就不會是我殺的。”
此時霧氣剛散,原本地上那些看上去只是朦朧黑影此時一覽無遺的全部暴露在這羣2區士兵的面前。
那羣海盜一個個都躺在地上,眼珠子都還沒來得及閉上,面色扭曲而又驚恐的僵在那裏。
很明顯,死的時候他們都是非常突然暴斃的,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
林淮的臉色很不好,因爲那一羣倒地不起的死屍,以及從他們脖子上蜿蜒而下的紅色血液,看上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楊樹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原本震驚不已的神色漸漸的平復了下來,甚至暗淡了下去。
她說的沒錯,她如果仗着自己是女兵,完全可以讓自己去殺敵,沒必要將自己置於這危險的境地。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凝滯了起來。
但只有喬維他卻覺得聶然這樣反常實在太過蹊蹺了,在六班的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很明白聶然不是那種被人拖了一次後腿就會發如此大火的人。
所以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喬維當下也跑到了2區士兵的隊伍裏檢查了起來。
而汪司銘和方亮兩個人和聶然認識下來都很清楚,她不是那種將事情放在明面上的人,就算惹了她,她也會找機會對付,根本不會這麼堂而皇之的給別人一巴掌。
也覺得這裏面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也根據聶然的話走到2區部隊裏面將那羣士兵的衣服挨個仔細的搜了一遍。
過了二十分鐘,嚴懷宇在檢查完了最後一個士兵後,走到了聶然的面前,報告道:“小然然,他們的衣服都沒有破損,完全可以安全下山了。”
聶然聽到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楊樹卻驚詫地道:“沒有這怎麼可能呢”
這也太奇怪了吧
“現在你服氣了嗎”聶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只是那一眼,卻讓楊樹心頭一震。
她是故意的。
不是疑問,是肯定
她剛纔之所以打了自己一巴掌,其實是想打斷自己的話,並且顧左右而言他的,好讓這羣士兵在沒有防備並且分散注意力的同時被檢查一遍,好做一個突擊檢查
但還有一點他沒有想到,聶然不僅要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當大家都在關注自己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沒有關注,那麼會一眼就能看出,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去找。
“你確定沒有一個士兵身上的衣服有破損”楊樹生怕嚴懷宇遺漏了人,又跑進人羣裏一個個查找了起來。
林淮看他不對勁的樣子,不禁問道:“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
“我剛纔在山裏面看到用一截一截的迷彩服做標記,難道不是你們留的嗎”楊樹皺着眉頭詢問道。
林淮板着臉嚴肅地道:“在海盜的地盤上留下自己的記號,這種低級錯誤我們怎麼可能會犯”
“那這布料是誰系的”楊樹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一塊小小的布料,交給了林淮。
“是你坦白從寬呢,還是我自己去找。”聶然踢了踢腳邊的那名海盜,朝他微微一笑。
她臉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一張白嫩的小臉上血跡斑斑,配上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讓人背脊骨發寒。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海盜偏過頭去,嘴硬不肯說。
“你讓他坦白什麼啊”嚴懷宇這會兒還沒明白過來,不由得問道。
“我想聶然是想讓他坦白誰是內鬼吧。”喬維一陣見血地說道。
內鬼
這兩個字從他嘴裏一冒出來,2區的人羣裏發出了小小的譁然。
“內鬼你是說現在這裏有內鬼”嚴懷宇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看周圍的那羣人。
何佳玉這會兒也感覺滲人了起來,“不是吧我居然冒着生命危險跑這兒來救內鬼”
突然,聶然擡手,用軍刀指着人羣裏的某一個人喊道:“你出來”
她軍刀所指之處,所有人都齊齊地避讓了開來,唯獨一個人沒有來得及躲閃,顯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那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兩邊互看了一下,正打算往旁邊退去時,就聽到聶然說道:“沒錯,就是你,出來”
“我”那個男人抖抖索索地指了指自己,一臉驚訝地看着聶然。
“就是你,出來,我不想再說第三遍”聶然揮動了下軍刀示意他出來。
那男人下意識地吸了吸鼻涕,顫顫巍巍地就從裏面一步三挪地走到了聶然的面前。
“你是哪個班的。”聶然問道。
她剛纔用眼角的餘光一直都在瞄向人羣,其他的士兵都毫無例外的看着戲,偏偏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裏低着頭,完全對他們的吵架沒有任何的興趣。
甚至神色看上去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