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讓她皺着眉,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而另外兩個女兵早已被宋一城給趕出了醫務室,勒令她們早點回去,以至於研夕一醒過來,就看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牀上,手上掛着點滴,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
已是傍晚的天色,屋內一片灰暗,沒有絲毫的燈亮。
這讓她緊張了起來。
“有有人嗎”她在屋內朝着外面許多地喊了一聲。
可等了幾秒,外面依舊沒有任何的響聲。
她頓時着急了起來,剛想要拔掉針頭,從牀上爬下來,結果就聽到門口冷不丁地響起了一個聲音,“什麼事。”
嚇得她手一抖,一不留神針頭一下子扎得更深了。
她忍不住低呼了一聲,從牀沿邊上摔了下來。
“啪嗒”一聲,病房內的燈立刻被打開了。
刺眼的燈光亮起,宋一城看到那根輸液管內一下子血被迴流進了進去。
作爲醫生的本能,他馬上走了過去,將她從地上一把攙扶了起來,然後急忙將針頭拔掉,然後用棉花按住了她的手背。
研夕看到他半蹲在地上,認真爲自己的手背處理傷口,白熾燈的光影打在他的側影上,穿着白大褂的宋一城此時此刻顯得尤爲讓人心動。
特別是處於虛弱狀態的研夕,她靜坐在牀沿望着他,不禁想起和她同宿舍的那幾個女兵對於宋一城的那些誇讚。
心裏對宋一城的好感逐漸有了些許的提升。
她低着頭,似有些嬌羞的樣子,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謝,就聽到宋一城高冷地話語響起,“想死不要找我值班的時候,我不想爲你負責。”
一句話,徹底讓研夕纔剛剛悸動的少女心給打碎了。
她以爲是自己把事情搞砸讓宋一城不高興了起來,於是侷促不安地道:“對,對不起”
“自己按着棉花,可以回去了。”宋一城一點都沒有給她好臉色,將空了的輸液袋子和那些針頭全部整理完,丟進了放棄的醫用袋子裏,接着就給她下起了逐客令。
研夕點頭,從牀沿上滑了下來,捂着手背,朝着宋一城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走出了醫務室。
宋一城在她離開醫務室之際,就直接反手把門給關上,將她隔絕在門外。
就好像是隔絕什麼病毒一樣。
研夕咬了咬牙,往宿舍樓走去。
回到宿舍之後,整個寢室的人都上前問長問短了幾句,研夕表示自己沒事後,這羣人才散去。
第二天,她帶着腿上的傷再次投入訓練。
因爲她是帶傷,所以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大部隊的後面,和聶然淪爲一起。
聶然對於這位新晉病秧子並沒有任何的嘲笑和排除,反而難得露了個笑臉。
在她身邊的研夕看到她對自己這樣嘲諷的笑,心裏恨得牙癢,卻又無法表露出來。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她們兩個人就很是“友好”的成爲倒數的第一和第二。
可能對於聶然排名倒數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對於研夕來說,卻完全受不了。
在舊時的部隊,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倒數的名號。
而對於聶然這種拖大部隊後腿完全不自知的人,心裏越發的輕視了起來。
又過了三四天,好不容易腿上的傷口結了疤,研夕想着這下總算可以不用跟着聶然一起排名時,結果下午的訓練上,她直接從懶人梯上摔了下來,接着就再次被幾個戰友攙扶着送去了醫務室。
而後的半個月內,她時不時的就從各個訓練項目上出事,不是從半高的地方摔下來,就是在高臺跳水的時候差點溺死。
以至於經常送她去戰友們也漸漸開始在背後有了微詞。
“研夕到底怎麼了這幾天,一直暈倒,倒是一直被人說是病秧子的聶然一點事兒都沒有,看上去健康的不得了。”
趁着研夕躺在病牀上的時候,那兩個女兵站在不遠處,背對着病牀竊竊私語地道。
“難道病秧子是被傳染的”另外一個女兵玩笑地說道。
另外一名女兵連忙用把手放在嘴邊,“噓小聲點。”
接着連忙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看研夕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後,這才鬆了口氣。
那名女兵笑着道:“怕什麼,她都暈成那樣了,聽不見的。”
“都是戰友,研夕暈倒,我們照顧照顧也應該的。”
“問題是,咱們都照顧她多久了,她這樣斷斷續續,咱們的考覈也是受到影響的。”
原本還站在研夕這邊的那名女兵聽到考覈兩個字,也猶豫了起來,最後才說道:“那等她醒過來,我們和她說說,看看她能不能去醫院做個完整的體檢吧。”
那兩位女兵背對着病牀聊着天,殊不知躺在牀上的研夕早已醒了過來,她們的話一字不差地全部鑽入了她的耳朵裏。
被子下那雙手在她們的話語中,漸漸地握緊成拳。
過了半個小時後,那兩個女兵就離開了醫務室。
研夕在聽到了那一聲關門聲,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躺在病牀上,回想着剛纔那兩個女兵的話,又聯想到宋一城對自己越發不厭其煩的神情。
這幾天隨着她頻頻進醫務室,惹得宋一城對她的臉色越發的冷然,爲此還說她是不是爲了想要接近他纔會裝暈。
想到宋一城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想到在這之前他和聶然坐在一起喫飯時親熱的樣子。
她不理解,爲什麼這些人對聶然總是那麼的照顧
同樣是生病,聶然就有很多人冒着被季教官懲罰的也要將她帶去醫務室,而自己一醒過來,連個人影都沒有。
聶然倒下,各種病假和休息,而她卻連醫生的一句好言好語都沒有,就連和自己同住一個宿舍的戰友都在背後默默地嫌棄她。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她對這羣人那麼好,至少比起聶然的待人好很多。
爲什麼,她卻能夠得到那些真心實意的朋友,而她卻只是得到了那羣人的嫌棄。
更甚至,她還被那羣人戲稱爲了病秧子。
病秧子
病秧子
猛然間,她突然想到了剛纔那個女兵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