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着這個方向迅速的移動着。
聶然背靠着石頭,望着那道模糊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只見去而復返的葉慧文從遠處跑了過來,渾身溼透的她,頭髮一縷縷的貼在額前,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溼的顏色再次變深了起來。
她每踏一步就濺出一朵水花,一路走來,那些水坑被踩踏得水花四濺。
終於一路重新跑會了庇護所,正要鑽進來時,就聽到聶然冷冷地一聲低喝,“出去這是我的地盤。”
這句話成功讓葉慧文止步在了門口。
冬天的雨水很是冰冷,打在她臉上,凍得臉色有些白。
她抖抖索索地站在門口,帶着不解和詫異道:“這庇護所有我一半功勞,怎麼全成你地盤了。”
也不知道這破老天是不是故意和她開玩笑。
她纔剛離開這裏,走了沒多久,突然一兜頭,傾盆的大雨就朝着她猛烈地砸了起來。
本來想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可無奈雨越下越大,砸在人身上隱隱發疼,逼得她不得不再次返回。
結果誰知道冒着這一場瓢潑大雨回來,還沒進去來得及躲雨,就被人給趕了出來。
坐在庇護所內很是適宜的聶然點了點頭,“沒錯,在你剛纔沒離開之前,你的確有一半居住權,但後來你離開了,那就視爲自動放棄,理所當然這裏就是我的地盤。”
“什麼”葉慧文被她這一番強詞奪理真真是要氣笑了。
這天底下還有這種理由
真是夠奇葩
葉慧文懶得和她扯下去,正彎腰想要鑽進去,結果聶然手上的拿一把軍刀“唰”的一下飛射而出,“喀”的一下,釘在了距離葉慧文腳尖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在這裏和我正面格鬥。”坐在裏面的聶然語氣平淡得幾乎沒有起伏,可言語中卻透處了濃濃地威脅之色。
葉慧文在看到她對自己拔刀,這下也火氣也飈了上來。
聶然作爲軍人,向自己的戰友揮刀,就這一點她上報上去,也足以讓她的綜合評定分變成零。
“聶然你不要太過分了”葉慧文站在雨中,聲音裏透着連冰冷的雨水也無法澆滅的憤怒。
聶然涼涼地掀了下眼皮,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哪裏過分了”
“你昨晚讓我冒雨搭建庇護,摸黑給你去抓魚也就算了,現在還爲了把我趕出去,用軍刀威脅我,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告訴教官,給你零分處置”
大雨的聲音讓葉慧文的聲音變得有些小了起來。
以至於那最後的告狀氣勢顯得有些弱了幾分。
有種像小孩子無理取鬧的感覺。
聶然坐在裏面,她單腿支起,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脣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冒雨搭建庇護所、摸黑抓魚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什麼
自找
她這麼自找是爲了誰啊
這麼辛辛苦苦,費盡力氣的完成自己的承諾,結果聶然卻坐享着自己的成果,還說這種毫無人性的話
雨水打在葉慧文的身上,漸漸匯聚成一小股順着她的頭髮流向下巴,然後滴落到地上。
她全身都已經溼透了,臉也凍得蒼白,可眼底那抹怒火卻越發的熊熊燃燒了起來。
“看我不幹活,所以爲了逼我做事,就故意浪費時間,不是嗎”聶然擡頭,嘴角那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格外的扎眼。
葉慧文在聽到那句話後,那原本不斷膨脹的怒火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瞬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泄了下去。
她驚愕地站在那裏,眼底的怒火被不知所措所代替,下意識地脫口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就這一句話,已然是變相的承認。
本來還處在優勢的的葉慧文這下情勢急轉而下。
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句話早已經猶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她看到聶然背靠着,望着自己。
那眼神中帶着的是早已洞察一切的瞭然。
葉慧文感覺自己站在那裏,就像是被待宰的羔羊,被聶然隨意地打量審視。
那種被看穿,如同小丑的姿態,讓她頓時鬱悶不已,不禁偏過頭悶悶地嘀咕了一句,“誰讓你趁火打劫的。”
“趁火打劫”聶然只覺得好笑,她輕嗤地笑了一聲,“我好像沒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答應我的吧”
“可是我們是戰友啊,你怎麼能借着戰友處在劣勢,而提出各種要求。”葉慧文站在大雨裏,帶着些許的不服氣質問着。
聶然眼底一片冷然,“沒有我,你不是在那個洞裏站到死,就是被踢出局了。”
葉慧文皺着眉頭,憤憤地道:“你救我也是抱着目的的,並不是好心想救。”
“是啊,我承認我是有目的的救你,但是你也可以不答應啊。”
聶然理所當然的坦白反而放葉慧文沒了話。
“我”
“既然答應、許諾了對方,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去做,而不是耍一些愚蠢的小聰明,最終讓自己變成這幅窘境。”聶然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那副可憐的模樣,繼續道:“如果你昨天能夠抓緊時間結束搭建,就可以有足夠時間去抓魚,也不至於等到大雨來臨,河裏的水都變得渾濁後再去抓,致使自己連一頓飽飯都沒有。”
葉慧文猛地醒悟了過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所以這一切你都是在懲罰我。”
聶然隨手將一把樹枝丟進了火堆裏,讓火燒得更爲旺盛一些,“我沒資格懲罰你,但我有能力讓你明白什麼叫自作聰明、自作自受。”
自作聰明自作自受
原來,聶然昨晚上那些無視,那些理所當然的答應,都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讓自己嚐嚐耍小聰明的後果。
葉慧文頓時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戲耍了的傻瓜一樣。
索性,她很是坦蕩的道:“對,我承認,昨天我是有那麼點不服氣,覺得你乘人之危,可看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就算了。但後來,你寧願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也不幫我搭把手,加上我手受傷,所以才那樣做。”
其實一開始,她對於聶然的做法並沒有太大的不爽。
畢竟看過她在海島上對着何佳玉他們發火後,就多少了解一些聶然的性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