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軍被她接二連三的話給徹底噎住了。
當初離開時的確沒有規定這條路不能走,那是因爲幾乎不會有人走這條路。
那條路的危險程度真不是一兩句危險就可以說清的。
稍不留神就會從懸崖處摔下去,根本連求救信號都來不及發
那不是在考覈,那是在玩兒命啊
看到一干人啞口無言地站立在那裏,聶然不耐地敲了敲桌面,“我能申請先賞口飯喫,然後睡一覺嗎這一路走來,真的很累人。”
好不容易安全過了關,一口飯沒喫,一滴水沒進,先被拉去做檢查也就算了,做完了居然還要跑這兒來挨訓。
這算怎麼回事
他們又不是遲到,也不是作弊,憑什麼遭到這種訓斥。
陳軍頓時氣結,沉着臉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睬。
真是個不要命的瘋丫頭
他們這麼氣勢洶洶的質問還不是因爲他們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結果這樣反過來質問他們,還質問的一個個連話都說不出來。
以往看她氣安遠道還覺得挺好玩兒,現在這事兒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
他突然有些小小的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安遠道那麼大的執念讓這丫頭沒來二班,不然真要被她減壽十年。
也虧得季正虎能忍這麼長時間,這還真不是一般人做不到。
被陳軍認爲非常人的季正虎此時看了幾眼她那狼狽髒亂的模樣,那張白嫩的小臉上都是泥水,又掃了一眼地圖上的路線,知道她這一路真的比任何一個兵都走的不易。
到底是自己的兵,最終還是不忍心地說道:“食堂在不遠處的帳篷。”
坐在不遠處正生悶氣的陳軍聽到他這樣對待自己的士兵,忍不住喊了一聲,“季正虎”
“她說她餓了。”
季正虎皺了皺眉,話語來帶着些許莫名的無辜,氣得陳軍一口氣噎住,肺疼。
“多謝教官。”聶然看季正虎這麼上道,知道護着自己,當下衝他眉眼彎彎地一笑。
季正虎一愣,微微偏過頭去,聲音沉冷地道:“趕緊去。”
聶然對着其他的教官也示意點了點頭,這才率先退了出去。
汪司銘也隨後跟着走了出去。
陳軍看他們兩個人就此離開,怒不可遏地衝到了季正虎的面前,憤憤地道:“這條路線擺明了是聶然選的,汪司銘纔沒那麼瘋。”
季正虎望着門口,半響才點頭,言簡意賅地嗯了一聲。
陳軍頓時氣不可遏地道:“嗯什麼嗯,你的士兵這樣玩兒命,你不打算制止嗎”
連安遠道都被這丫頭給弄進醫院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季正虎默默地道。
但嘴上還是說了一句,“她應該知道輕重。”
最後轉過身離開了。
聶然做事危險歸危險,但是她還是多少心裏有些數纔會去做。
更何況她選這條路還知道帶着汪司銘在旁邊和她一起,安全係數勉強及格。
也不算是太過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從一開始聶然走這條路就沒打算帶着汪司銘。
是汪司銘自己個兒非要跟着一起。
這才無奈跟他一起上路的。
而站在旁邊的陳軍聽到季正虎的話,頓時無語。
“”她知道
她走這條路還知道輕重
鬼扯呢
陳軍對於季正虎那句話顯然很不滿意。
可看人已經走了,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氣不過的要求散會。
在另外一邊聶然從帳篷裏走出來,剛順着食物的香氣走到另外一頂巨大的帳篷外,汪司銘就快步走了過來。
“多謝。”他站定在了她面前,道了一句謝。
聶然輕挑了下眉梢,似是不解地問:“謝我什麼”
“謝你剛纔說的那些話。”
剛纔他都打算一力承擔下來了,卻沒想到聶然卻以一人之力對這麼些教官。
說的他們一個個都沒了話。
真是不得不說,她的膽子比天都大。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覺得聶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這麼多年來聶叔叔對她一定很頭痛吧。
“不必,我不是爲了你,所以不需要謝我。”聶然對他態度一如既往的淡然疏離。
丟下這句話,她就打算繞過他往帳篷內走去。
再次被丟下的汪司銘握了握拳,突然橫跨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在她輕皺的眉眼之下,終究還是問了一句,“如果我問你,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對,以至於讓你一直冷眼看待我,會不會顯得太突兀”
在這一天內,聶然想甩下他的次數不下五次。
他不明白自己哪裏出了問題,以至於她要這樣對自己。
就是同班卻從來不說話的葉慧文都能跟着她走一天,然後在看到他們之後,這才把葉慧文丟下。
爲什麼就到他這裏,就態度急轉而下
聶然站在那裏,神情冷漠地道:“我和你說過,我們之間最好不要有太多的接觸,以免將來你的未來會太過糾結。”
汪司銘眉頭皺起,很是不解地問道:“什麼叫做未來太過糾結,爲什麼我在未來會很糾結”
“以後你就知道了。”聶然對此顯然並不想多說什麼,繞過他就想往帳篷內走去。
汪司銘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但這次他想要問清楚
他再次跨步阻了她的去路,神色間帶着格外的堅持,“那我說要現在就知道呢”
聶然微微擡頭。
兩個人一個對視。
良久,聶然淺淺勾起脣畔“只要你撬得開我的嘴,我就告訴你。”
汪司銘握拳的力道又加緊了幾分,片刻後,他才用力地一字一句問:“所以你要我無視你”
聶然嘴角還是淡淡地笑意,“如果可以的話,形容陌路也是可以的,本來我們之間的交集不多,你不需在我我身上放太過的關注。”
汪司銘沉默了幾秒,眼底帶着幾分傷痛,“爲什麼就獨獨對我如此”
爲什麼你可以對那些人談笑風生,卻唯獨對我這麼的冷漠
“我是爲你好。”聶然在他那雙眼眸的倒影中看到自己,她的笑意中透着濃濃的疏離和冷淡,“我們不適合做戀人,更不適合做朋友,只適合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