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張臉也不是自己,過了這一劫,將來即使再見面或是路過,他也只當自己是路人罷了。
想了又想,終於聶然擡頭,嘴角噙着一縷笑,“既然認出我來了,那更應該放我走纔對,好歹也是老相識。”
那男人原本聽到她的承認還想再揶揄她幾句,可是當聽到後面的話,再加上看到她那張笑容無害的臉時,若不是此時的他身上受了傷不能放聲大笑,只怕現在真的要拍掌大笑了起來。
老相識
哈哈,真是虧她說得出口。
那男人笑得胸口一陣震盪,似乎是牽扯到了傷,讓他有些微微皺了下眉,斂了幾分,“老相識你當時在那間小診所裏拿我做籌碼,還在那個鞋店裏騙我,現在和我說老相識”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夠大膽子的。
而這會兒,身邊那羣真好奇聶然身份的人聽到自家老大這番話,頓時一拍腦袋想了起來
“哦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騙我們警察來的人”
身後那幾個手下也隨即想到了,說道:“何止啊,她那時候還打傷了我們老大”
瞬間,所有人不善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聶然的身上。
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臭丫頭當時騙他們什麼警察來了,害得他們跑得那麼兵荒馬亂。
原本以爲這仇是沒法報了,沒成想今天還能再見到。
一想到那時候他們像個無頭蒼蠅似得亂竄時,他們想宰她的心都有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聶然看到那些人帶着惱怒不已的神情望着她,並且步步向她逼來的時候,她突然覺得或許不承認纔是更好的選擇。
但是,現在承認也承認了,要在否認只會徒增笑話罷了。
於是她便說道:“不管我當時是否騙你,可至少有一點很明確,我的存在對你們沒有危險性。搜易你只要放了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聶然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男人。
“本來我就是莫名被捲入其中的,現在我只是想要離開,應該不算什麼很過分的要求吧”
聶然眉頭輕皺起,問:“那你想怎麼樣”
那男人似乎很喜歡看到聶然這幅處於劣勢的模樣,即使在自己受傷如此嚴重的情況下,還是咧嘴笑道:“不怎麼樣,遇到老相識總要好好聊聊纔行,畢竟除了今天的賬,以前還有一些陳年老賬也要算一算纔行。”
而身旁的那些人也立刻附和道:“沒錯,是得算一算。”
那些手下說着就動了動脖子、壓了壓手指,頓時一陣“噼裏啪啦”的骨骼壓迫所發出的聲響就此響起。
聶然見那男人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神情微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有些冷凝,“你真的確定要和我算你最好明白,現在你能在這裏帶着你的兄弟,相安無事地站在這裏和我談談,那都是因爲我出手救了你們,才讓你們有了這個機會。無論我是不是自保,從幫你們甩掉追殺你們的人那一刻起,你們活着就是受了我的恩惠。更何況我現在也並沒有直接把你們送進警察局,不過是爲了活命,才留了這一手。”
她的話讓那羣人的動作不禁緩了下來,並且視線不由得都看向了自家的老大。
坐在那裏的男人嘴角的笑容依舊保持不變,但卻沒有再開口。
聶然實際上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得那麼僵。
她雖有脾氣,也有能力,但是這裏並不是自己的地盤,再加上李宗勇也對她有過囑咐在外面不要生事,所以能用說話的方式解決,她儘量就用說話的方式來解決。
“我現在想要的只是你能放我下車,至於這輛車子你們開走,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聶然趁熱打鐵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昏暗的燈光下,那個男人沉默了幾秒。
只是這幾秒的時間,聶然卻覺得無比的漫長,彷彿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了一樣。
終於,在停頓了幾秒之後,那個男人終於開口了。
只見他邪邪地勾起了脣角,再次露出了惡劣地笑容,反問道:“如果我說不呢”
當下,聶然眼底一道冷冽的寒光閃過,“那就只能讓警察和你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