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清楚有些地方,不是他們能隨便進去的。
因爲太危險,一進去很可能就是死,所以纔會如此果斷的撤離尋找回去的路。
而一路向前而沒有任何停留的聶然在聽到到槍聲的消失後,便知道那羣人已經發現了。
頓時她鬆了口氣,腳下的步子也漸漸放慢了下來。
終於,甩掉他們了。
聶然原本緊繃的神經在這一瞬間總算是放鬆了下來,隨即而來的就是她一個踉蹌,倒在了路邊的一條路上。
她這具身體實在不是當兵的料。
體能無論訓練多久,也只能勉強在中上游的水平線上。
這樣負傷長時間的奔跑,真的是讓她承受不住。
一倒下來,完全沒有爬起來的力氣。
只聽到耳邊都是轟隆隆的心臟跳動聲,以及乾澀的喉嚨裏那鐵鏽的血腥氣味。
雨水打在她臉上,她也不管,就這麼大喇喇地躺着。
一直躺着。
直到心臟的跳動恢復了規律,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了,她才動了動手腳,然後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片區域她完全是陌生的。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所處什麼位置。
但唯一能確定的是,她和那羣人都被困在這裏,徹底和外界失聯了。
聶然用右手揉了揉自己冰冷的臉,然後喫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現在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的就只能靠阿顯和阿力他們這羣人了。
只希望9區的人真的能儘快到達這裏。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繼續往前面走去。
她現在的樣子沒辦法去找路,只能就近找個可以避雨的,先暫時躲過這一場雨纔可以。
豆大的雨水不斷地往她身上砸。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在她累得有些繃不住的時候,勉強算是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洞。
之所以說是勉強是因爲,那洞很淺,只有三個人疊加深度,在這種雨勢下,其實根本躲不了多少。
但是這對於聶然來說已經很好了,只要不是暴露在雨天下,她就覺得足夠了。
聶然躲在裏面,將自己儘量蜷縮起來。
就這樣躲了將近三個小時後,聶然就聽到遠處有窸窸窣窣地走路聲。
處於危險的敏銳感知,她倏地睜開眼睛,握緊了手裏的槍支。
難道他們回來了
有了這個想法,她眸光帶着戒備和冷意。
只能儘量保持不動,等待着。
能避最好,不能避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聶然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那稀疏的腳步聲應該只有兩個人。
要只是兩個人的話,那她也算是有勝算的。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着腳步聲的走近,聶然忽然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哥哥,謝謝你救了我們。”
那稚嫩的聲音估計不過四五歲的樣子。
難道這片深山裏還有人住
這對於聶然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正當她準備努力走出去詢問上一兩句的時候,就聽到另外一個男孩子的聲響也隨之響了起來。
“不客氣。”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讓聶然倏地身形一頓。
不可能啊
怎麼可能呢,他不是在部隊裏嗎
昨天明明他們是一起回去的,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裏聽到他的聲音呢
儘管她心裏十分的不相信,但是嘴裏卻還是不可思議地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楊樹”
那聲音不大不小,讓外面正走動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聶然知道他聽見了。
“楊樹”她又是一聲喊,隨後艱難地想要起身。
可惜,腿上的槍傷讓她的行動變得有些慢。
但很快外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來。
果然,那張臉是楊樹。
他一看到聶然渾身上下溼透地坐在那裏,腿上和手上都是血,原本的欣喜和驚訝頓時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嚇。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連忙快步走過來,將聶然扶了起來。
聶然看到眼前的楊樹,眉蹙得更深了幾分,“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明明9區的人都投入進了戰鬥力,他怎麼會身上乾乾淨淨地出現這片區域裏
而且還有個小姑娘和他在一起
“我”楊樹頓時變得有些支支吾吾了起來。
他這樣的猶豫,讓聶然不禁臉色冷了起來,“你別告訴我,你真當逃兵了。”
“我沒有”楊樹立刻反駁。
他如此認真嚴肅的神情讓聶然的臉色才緩了下來。
“那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問道。
楊樹怔了下,“我我昨晚沒回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