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一進病房,就看到易崇昭正坐在聶然的牀邊,握着聶然的手,好像是陷入了沉思裏。
李宗勇一看到他自己還穿着病號服,手裏打着點滴,頓時就擰起了眉頭,帶着斥責地道:“你纔剛醒,怎麼就下牀了”
“我沒事,就一點小傷而已。”易崇昭說着就作勢要起來,但是一不小心牽動到傷口,忍不住地抽了口涼氣。
李宗勇一看,連忙大步上前扶住他,然後低低訓斥了起來,“什麼小傷醫生可是告訴我,你手和腳多處損傷,特別是那隻受傷的手,差點就廢了”
易崇昭笑了笑,安慰地道:“現在不都已經好了嘛。”
“現在好了就可以亂來了是不是給我好好躺着休息去”李宗勇當即瞪了他一眼,準備扶他去牀上。
可易崇昭還想守着聶然,剛說了一句,“我真沒事”
就聽到李宗勇對他很是嚴肅地說:“你再不上牀躺着休息,我就讓他們把聶然給送到另外一間房裏去了”
果然,這句話比什麼都來的管用,就聽到易崇昭連連討饒,“好好好,我現在就躺着,馬上躺着。”
李宗勇看到他那樣子,真是
看來兒子還得兒媳婦來治纔行啊
看着他拄着柺杖重新回到牀上躺好之後,李宗勇也隨即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對他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一番,“這次你真是太胡來了,幸好命大,否則真被泥石流給淹了,我要怎麼向你死去的爺爺交代。”
易崇昭對此只是笑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我這不是好好活着麼,就是她”他的視線一觸及到身邊躺着的聶然,神情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怎麼還不醒”
李宗勇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眉心也蹙了起來,語氣微沉地道:“她傷得比你重很多,病危都下過一次,哪裏能這麼快醒過來。”
“你說她下過病危”易崇昭一驚,顯然沒想過聶然會情況危急到這種程度。
“是啊,她失血過多,傷也非常重,按理說她應該不過,醫生說她求生意志非常強,所以才撿回來這一命。但能不能醒,要看她的造化了。”
說起這個,李宗勇又是一聲地輕嘆。
倒是易崇昭很是堅定地道:“我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李宗勇見了,神情有了幾分的猶豫,但最終只是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再去找找醫生問問情況。”
然後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
,視線一直緊緊地盯着聶然的睡顏,輕聲低語地說道:“聶然,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窗外的雨已經漸漸地停了下來。
只是這初春的寒風依舊冷得人直打哆嗦。
日子如流水般一劃而過,不見半點蹤影和跡象。
易崇昭隨着時間的過去,身體也在逐漸康復。
一個月的時間他除了那隻手還打着石膏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問題。
而聶然身上的傷口也在慢慢的恢復,就連那原本慘白的臉色,隨着這段時間的調養變得有些紅潤了起來。
但唯一不變的是,她還是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部隊的人好幾次都來探望過,每每看到聶然那個樣子,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爲易崇昭而感到擔心。
他們很怕易崇昭會經受不住這樣長時間無望的等待,而被打擊到。
“也不知道聶然什麼時候會醒過來。”趙淺陌趁着易崇昭出去爲聶然打洗臉水,忍不住地說了這麼一句。
結果被旁邊的萌傑用手給頂了一下,“別亂說話。”
“我哪兒亂說了,你又不是沒看到易隊那個樣子,我真怕他到最後承受不住。”
趙淺陌這一句嘀咕讓衆人的心也隨之沉了下來。
其實大家都看見了,只是大家都不敢說。
聶然是易隊拼了命給救下來的。
要是和他說,希望不大四個字,那真是在他的傷口給撒鹽了。
在旁邊的萌傑看到衆人那副沉默不語的低落模樣,不由得立刻反駁道:“易隊纔沒你那麼脆弱呢再說了,聶然會醒過來的,她能從死神手上逃出來,就一定能活下去。”
“我當然也希望聶然能活下去了,但”
趙淺陌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身邊的陸月給頂了下,接着就聽到陸月喊了一聲,“易隊。”
當即,趙淺陌將那半句話給吞了回去。
場面一度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易隊看他們那面面相覷的神色,不禁笑了一下,“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說話了”
那些人這下臉色就變得更加古怪了起來。
其中的徐明韜見了,連忙上前打圓場,“那個,易隊,營長讓我過來問一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再過兩天吧,再過兩天我就回去。”易崇昭回答完,單手將那一小塊毛巾擠幹,替聶然擦起了臉。
旁邊的一干衆人看了,也就馬上適時的提出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