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片區域是安全範圍,但是小安安到底是孩子罷了,找不到媽媽,又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當即就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小安安身後傳了過來。
小安安擡頭,就看到一陌生男人,穿着黑色襯衫和長褲,腳上一雙軍靴,手裏夾着一根菸,看上去恣意而又桀驁。
她從小到大遇到的都是像爸爸一樣舉手投足間都帶着溫和大氣的男人,或者是韓堯叔叔以及李望叔叔那種能說會道,特別能逗自己開心的。
而眼前這個,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
她下意識地覺得害怕。
而隨後,她嘴巴一癟,就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
那男人嚇了一跳,當即皺眉,冷冷地呵了一聲“喂不許哭”
結果易安然小朋友哭得更加大聲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小小的身體是怎麼爆發出如此強烈的哭喊聲的,只吵得人頭痛不已。
那男人被她這爆發式的哭聲給驚到了,這下似乎才發覺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下意識地想要朝着小安安走去,可又想起自己手上夾着煙,連忙掐掉後,才往她身邊走去。
只是從未哄過小孩子的男人除了站在她身邊,以及那雙無處安放的手前後輕拍着她的後背之外,壓根不知道怎麼安慰。
小安安從未見過這樣蠢笨的人,手下的力道一點都沒有爸爸的溫柔不說,連半句哄話都沒有,就這樣乾癟地拍着她,而且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完全不像爸爸總是笑着親她,嘴裏還會叫她小寶貝兒。
“喂,別得寸進尺啊,再哭我就把你丟到那裏的山溝裏去。”
他的聲音有些兇,小安安沒見過這樣架勢的人,明明是安慰自己,爲什麼嘴巴里卻要把自己丟到山溝裏去
他憑什麼把自己丟到山溝裏去
他一定是壞人
當下,就又哭了起來。
“哇”
聽着小安安哭喊着叫媽媽,那男人這下真是沒了辦法,他很擔心這小丫頭的哭喊聲會把可能路過的人引過來,那到時候他真是完了。
這次他是聽說9區會在這裏做一個很簡單的日常訓練,所以他纔會過來的。
結果被眼前的小丫頭給絆住了。
這片區域是安全區域,有兩個山路出口,一個出口被9區暫時駐紮了下來,一邊是通往一個小鎮的地方,這丫頭要是再哭下去,他就只能走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再哭下去就醜了,你爸爸媽媽肯定不會要你的。”那男人半嚇唬半威脅地對她說道。
易安然小朋友聽到這話立刻就反駁,只是哭得太傷心,說話的時候一抽一抽的,“你你胡說我爸爸媽媽很很愛我的纔不會不要我呢”
那男人挑了挑眉,半蹲在她面前,問道:“如果你爸爸媽媽愛你,那爲什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呢這裏可是山裏,大灰狼會喫人的。”
“我爸爸媽媽纔沒有把我扔在這裏是我找媽媽找不到路”易安然抽泣着,吸着鼻子,帶着哭腔說道。
“所以說啊,你找你媽,這就說明你媽不要你了。”
明明邏輯分明,可情緒上卻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一陣的委屈,嚶嚶地就又哭了起來。
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傷心,那感覺好像真的全世界的人都拋棄她了一樣。
那男人看她白嫩的小臉蛋哭得一條條都是淚痕,最終好像是無奈投降了。
“好好好,你媽沒丟下你,你媽很愛你,你別哭了。”他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時間,大概是錯過了,臉上閃過一陣落寞和煩躁,隨後就直接站了起來打算走了。
可看小傢伙還站在那裏一抽一抽地哭着,那小可憐樣兒竟讓他難得地停下了腳步。
他真是沒見過這樣愛哭的小丫頭片子。
無奈之下,他又重新走了回去,“你到底要哭多久”
然而易安然小朋友兵不打算搭理他,繼續低頭哭。
那男人不知道該怎麼哄她,眼角無意間瞥見自己懷裏那一小束花,索性就拿來當哄孩子的玩具遞了過去。
“這個花給你,你不要哭了。”
大概小姑娘都有這樣的通病吧,不管年齡大小,看到有人送自己花,心情就瞬間好了。
此時正值初夏時節,那花零星地開着,一朵朵白色的花骨朵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還帶着淡淡的清香。
她抓着那一小束花,終於停止了哭泣。
那男人看她總算消停了,便站了起來,指着前面,對她說:“你往前面走,那邊應該有很多人,你去那邊找媽媽去吧。”
“叔叔,你不帶我去嗎”小安安站在那裏,抓着那一束花,眨巴着圓圓的眼睛,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問道。
那男人望着她那張小臉蛋兒,只覺得眉眼間似有中熟悉感,竟鬼使神差地耐着性子回答:“那些人是好人,叔叔是壞人,好人和壞人不能見面的,你自己去。”
可說完之後,他卻又暗自嗤笑自己真是瘋了,居然和一個孩子在這裏浪費那麼多時間。
隨即他又點了根菸,轉身離開了。
小安安看他就這樣離開後,這才抓着那一束花按照他的話朝着前面走去。
走了短短五六分鐘的路,她就看到聶然正在不遠處,臉上帶着幾分的焦躁和不安。
她連忙揮手,衝着聶然大喊,“媽媽,媽媽”
就在前方的聶然聽到她的聲音,猛地擡頭一看,繼而就跑了過去,面色冷然地訓道:“你跑哪兒
去了,知不知道亂跑很容易出事”
小安安不是沒見過聶然冷着臉生氣的樣子,但大部分都是無奈居多,還從來沒見過聶然這樣嚴肅地訓斥她。
更何況爸爸也不在身邊,連個幫她的人都沒有。
所以,她立刻縮着腦袋站在那裏,弱弱地道:“對不起媽媽”並且順勢還討好的將手裏的花遞給了聶然,“給,媽媽,這個花送給你。”
她奶聲奶氣的說着話,再加上又受到驚嚇哭得眼皮有些紅紅的可憐樣兒,如果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易崇昭,只怕早就已經抱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