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歌星謠同樣獲得了風鴉的信息,與範森遙遙對視,幾乎同一時間,兩人爆射而起就要朝着西南方向趕去。然而一灰一橙兩道身影分別攔在了他們身前。
“有朋自遠方來,主人豈能走就走這樣也算待客之道麼”
範森陡然雙拳緊握,從他身體裏狂飆而出的力量直透夜幕蒼穹,如同海之漩渦一般的雲層漩渦在頭頂滾滾翻卷。一時間風雷地動。
“擋者,死”
素弦衣明白,即便自己拼死也不是眼前這個墨禿子的對手,他所能做的就是一再拖延,只要有其他長老趕來就好了。因此他並不急於動手,而是等着對方的動作。周圍的八個惡侍嚴陣以待。
“我想再跟你玩玩的,可惜時間不多了啊,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人之美吧”
墨長老冷冷一笑,輕輕舉起自己僅剩的一臂,掌心面對素弦衣,然後他開始閉上眼睛。一陣風莫名地襲來,將他稀疏的長和衣袍吹的簌簌作響,從他身上所涌出來的培元氣,成幾何倍的暴漲。這股力量擁有着摧毀的可怕威能。僅僅只是看着,腿就已經開始軟。
不能讓他釋放出來
素弦衣咬牙,單掌拍空,一隻碩大的黑王蝠瞬間出來,他翻身而上的同時,那般席捲而去,腰間的鎖鏈鐮刀天上地下構築成一道奪命的刀,朝着墨禿子籠罩而去。
“黃泉引崩”
墨長老身畔大地忽然碎裂,八道腥黃色泉水爆衝而起,像是把鐮刀,靜止之後的瞬間,泉水與鐮刀紛紛崩裂。
素弦衣一皺眉,指尖顫動,八名惡侍紛紛仰天長嘶,骷髏之臉在血月中極爲猙獰可怖。隨着嘶鳴聲漸狂,灘墨水。墨水匯聚在了一起,卻又驟然凝聚出一個更加猙獰龐大的惡侍。
這個惡侍比剛纔的惡侍足足高出了一倍。身上的羽甲也從黑色變成了深紅色,骷髏頭上甚至帶有一頂金色的王冠
颯
颯颯
頭戴金冠的惡侍一步一步走向墨長老,全身上下涌出的死氣和惡滔天一般,這一刻,它就彷彿是閻羅親臨。
“吞墨離道經閻羅惡相”
素弦衣立在黑王蝠上,指尖交疊,閻羅惡相驟然一聲仰天怒吼,單手凝空凝現一把白玉般的骨劍,劍柄是一個森然的骷髏頭。手持骨劍的惡相暴起凌空劈向了墨禿子。
哈哈哈哈
呀呀呀呀
嘿嘿嘿嘿
桀桀桀桀桀
無數的惡臉佈滿了這個空間,骨劍爆出了強大的黑暗之力,幾乎毫無阻攔的自上而下,將墨長老從頭頂開始劈至兩半。兩半的墨長老躺在地上,半邊臉依舊帶着詭異的笑。然後這兩半的身體自動合體,而他單臂所凝聚的力量也剛好完成。
像是一個風暴來臨前的躁動和不安。
素弦衣嚥了一下口水,閻羅惡相也在後退,而在這時,墨長老忽然放下了那隻獨臂。
唉。
輕輕地一身嘆息,讓人有些詫異。然後是一聲彷彿大堤崩塌的轟鳴聲驟然撕裂耳膜。
墨長老的身後,黑暗的光影像是暗黑的瀑布一般席捲而來,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讓人除了跪拜別無抵抗之力。甚至連黑王蝠都停止了逃生的念頭,因爲這股力量太快了,快到任何事物都無法反應。素弦衣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彷彿一張黑暗的巨嘴吞噬而來。
他在心裏問自己,會和呂碧城一樣吧。好可惜呢,原有那麼多志向,想着未來可以有一番作爲,就這樣死在這裏,像是狗一樣,之後不會有任何人記起。
想到這些,他就悲傷起來。黑暗的力量覆蓋了他的呼吸將他吞沒。
像是夏日天空驟然劃過的陰影,轉瞬就消散。
素弦衣睜開眼睛,剛纔的那股龐大力量不知爲何消失了,墨長老面色凝重地立在不遠處,微微仰頭凝視着什麼。素弦衣擡頭望去,半空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道纖弱的身影。
白板面具遮住臉,微紅的長,從形體上看,應該是一個女性。卻是極爲地陌生。
“你是誰”
墨長老皺了皺眉頭,眼前的女子居然輕易就抵消了自己這一股力量,這不得不讓他感到震驚。錫藍靈院的底子他了解的清清楚楚,要厲害的女人,除了靈蛟殿的藍綺羅就沒有了,可是藍綺羅明明正在渡劫。那這個女人是誰
“是你老母啊”
風臨晚毫不客氣地道,震的素弦衣一頭冷汗,卻見風臨晚望着自己,頭來讚許的目光,“你就是素弦衣吧不錯不錯,現在這一輩的年輕人很有骨氣,底子也不弱,稍加努力,日後成就是很大的你趕去靈蛟殿吧,這裏就交給我了。”
“前輩你”
素弦衣一時猶疑不定,對於一個突如其來的人,他無法判斷。
“再猶豫下去的話,你的老師或許就真的出事了”
風臨晚冷冷道。這話讓素弦衣心頭一震,自己留在這裏也是多餘,當下一咬牙,“前輩心”
完,黑王蝠高震動羽翼消失在夜色中。
風臨晚的目光重新凝聚在墨長老的身上,她對着萬毒界努了努嘴,“我很好奇,八年前你設計攻入錫藍,幾乎翻了個底朝天,要找什麼現在我明白了,你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嗯,看來寄居在你身體裏的那個東西也恢復了不少力量,所以你纔有膽量再一次闖進來。”
墨長老的眼瞳逐漸開始緊縮,一個戾氣從他的身體裏源源不斷地涌出。這個怪女人是誰爲何知道這麼多
“嘿嘿,有意思,居然知道我身體裏寄居了什麼不管你是誰,你都得死啊”
靈蛟殿。
殿堂筆直的通往黑暗的盡頭。盡頭前是一扇暗藍色的雙弧反向交匯的巨門,門上栩栩如生地刻畫着一條碩大的蛟盤踞着,那尖銳的利爪擡起,似要朝她們抓來。沿壁嵌着一排蟲卵,不知是爲什麼竟然透出熒光,讓原黑暗的這裏顯得更加的詭異。
“你確定藍長老在這裏面渡劫”
葉馨問着身邊的隊員,那是一張看起來平凡無奇的臉,丟在人羣裏就會被淹沒的。但也是這樣的人,做臥底是最合適的。容易被人遺忘,也就不容易暴露。
“確定。”
葉馨點點頭,緩緩擡起掌心,一層冰霜迅爬滿這扇門。葉馨身後,汪城眼眸一直凝在葉馨勾魂一般的腰肢背影上,舔了舔嘴脣,對身邊的陳眨了眨眼睛。就在這時,啪的一聲破碎聲猛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