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決明子厚着一張老臉主動來和莫七打招呼,閃爍的眼眸完全沒有當年的狠毒和犀利,“當年的事情”
他纔剛起頭,莫七已經打住,“當年什麼事情我怎麼不記得了”
決明子一愣,盯着莫七,看着他眼中淡淡的笑意,忽然心頭一陣感動。果然是不同尋常的人,氣量也十分寬厚,當即嘿嘿一笑,朝後退去。
“莫七,你沒事吧”
復生的噬無天等人圍攏過來,十分關心地問道。
莫七搖搖頭,有一絲苦澀,拼到底,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而已。
“哎,聽你和星璇對戰了幾次,到底誰贏了”
一米湊過頭來十分旁的祀舞以及其他長老也都目光定定地望過來。對於這兩個錫藍靈院百年難遇的傳奇的對決十分期待。
莫七擡起頭,看着夜空中那顆星子,搖搖頭,“誰知道呢人生不是隻有輸贏而已”
衆人沉默下來,似乎在品味莫七這句話的意思,而澈曦立在一隻巨大的神戟鯨上朝着莫七使勁搖手。
“莫七,我們先走了希望還有再見的一天”
莫七和錫藍靈院衆人同時衝他們搖手,這一戰能有這樣的結局,鮫族的鼎力支持功不可沒。莫七看着澈曦跟隨浩浩蕩蕩的隊伍漸漸遠離,黝黑的海面上滾起無數條長長的白色水花,心裏忽然有些失落。他失落不是因爲離別,而是澈曦他們無論如何總有一個歸處,但自己呢
“我,你一直金光閃閃,不累啊”
祀舞揶揄一句,莫七陡然現自己到現在依然保持金曜身的狀態,不由鬆了口氣,那根始終繃緊的弦也鬆了下來。然而金曜身解除的同時,莫七就感覺身體猛然傳來一陣刻骨的刺痛,這種刺痛讓他的身體急蜷縮起來,大腦中的昏厥意識自動襲來。
“莫七你怎麼了”
衆人驚呼聲中,莫七直挺挺地倒墜下去,身上的皮膚在此刻完全破裂開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剝離了出來。
真是強啊
莫七意識恍惚間在想,之前魏通牙那一招塵界剝離,若不是自己的金曜身抵抗,肉身早已經被毀去。饒是如此,解除金曜身之後,這種附帶的後遺症還是爆了出來。魏通牙在六域不過是一個人人喊打,見不得光的通緝犯,自己實力精進如斯,卻依舊差點命喪其手。如果他今日真想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能活下去的機率並不大。
六域,真是讓人既興奮又顫慄的世界。不過,從此刻開始,我莫七來了
風域,北部荒漠。
蜿蜒千里的沙海在大風凜冽中翻滾着,不斷變化着,如同一座巨大的移動迷宮,困死所有的生機和希望。沙塵呼嘯而過,一隻沙雕鳳凰聳立在一座蔚爲壯觀的沙之城的城門之上。這隻沙雕鳳凰細節部分雕刻的入木三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涅盤的真鳳凰一般。它全身都是沙子的金黃色,唯有一雙注視着世界的眼睛,卻是血色的。
一身黑衣斗篷的人熟絡的進入這座沙之城的時候,那雙血色的眼睛忽然動了一動。
沙之城的門口,早已經立着一身血色大氅的人,這件衣服在這樣的地域顯得極爲惹眼,下襬處用金絲繡着浴火鳳凰的圖案,眼睛同樣是血色的。
“是。在下想要親自交給教主,不知”
黑斗篷的人擡起頭,露出一張猥瑣的臉,那隻獨眼中閃爍着一絲狡猾。
“教主正在潛修,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你把東西交過我就可以了。”
血色大氅的人伸出一隻手。那隻佈滿了老繭的頎長手指上,是彎曲尖長到可怕的黑色指甲。掌心一圈暗色的波紋緩緩涌動着。
“這個”
黑斗篷的人有些猶豫,“在下有些時日沒有見到教主了,不知可否在這裏等候”
哼
一聲冷哼,驚的黑斗篷的人立刻縮了縮脖子。血色大氅的人明顯有些不悅,“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不敢不敢”
黑斗篷的人着,腰彎的更低了,但卻依舊沒有要交出東西的意思。良久,那血色大氅的人冷笑一聲,繡袍中甩出一件同樣的衣服,“穿上帶着東西隨我去密窟,不過你只能遠看不得靠近。”
頎長的密窟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身血紅的人圍在其中,每隔一些時間就會轉動一下。這密窟深處寬闊的令人咋舌。高聳的頂部用無數的人骨拼成一隻巨大的血骷髏圖騰,四周墨雨巖的牆壁則雕刻了令人心驚肉跳的閻羅鬼廝。方寬大的血池,不斷地有刺鼻新鮮的血液注入血池之中。
左蠡,有事麼
飄渺的聲音陡然間在整個密窟響起,卻絲毫確定不了聲音的來源。當先的血色大氅的人立刻躬身,“王,冥火已至。”
譁
水池中粘稠的血水忽然涌動了一下,猶如海藻藤蔓一樣的血色長陡然間浮了起來,透過熱血淡淡氤氳的霧氣,可以看到一雙地獄鬼火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過來。
“魏通牙,你的研究怎麼樣了”
魏通牙立刻道,“已有成,再給我些時間就可以震動六域”
一隻慘白細長的手忽然伸了過來,魏通牙還未有任何反應,這隻帶着刺鼻血腥的手已經攤開在他的眼前。他強行壓抑住顫抖和恐懼,張開嘴巴,那條暗黃色 界脈隨即滑出,吐出來一朵鮮綠色的火苗落入那隻手中。
輕輕握住。鮮綠色的火苗像是紋身一般立刻在這隻蒼白的手上印了出來。
“好懷念的氣息啊”
“做得很好魏通牙現在起你就是涅盤的長老之一,賜你血印”
那隻蒼白的手忽然暴漲,五指隔着大氅點在魏通牙的心口,隨即又縮回血池消失不見。
“多謝教主恩賜多謝教主恩賜屬下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
魏通牙誠惶誠恐地道,還沒完就被打斷,“你下去吧。”
看着魏通牙離去,叫做左蠡的血色大氅的人冷冷地問道,“王,您真的相信這隻老鼠他可是背叛了黑王的人啊”
“你錯了。我從不信任何人。人是最不可信的東西。他不過是工具而已,我也不過是他暫時的依靠,各取所需。你雖是我的心腹六將之,但你最好暫時不要過分爲難他,有些事情的確還需要他的鼎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