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真的誤會了莫深,大哥是無意碰到她的。”
“是嗎是無意還是事先約好的”說到這裏,夜莫深掃了沈翹一眼。
沈翹隨即將拳頭握緊,然後無所畏懼地迎上夜莫深的眼神,嘴脣動了動。
所有人都以爲她會解釋,可誰知道沈翹只是說:“無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隨你怎麼想都好。反正你這種自以爲是的人別人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那我也沒必要向你解釋太多。”
“弟妹”夜凜寒微蹙起眉,不明白沈翹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還不服軟,非要跟夜莫深死槓到底。
“這不關你的事。”沈翹將夜凜寒推開,嬌小的身子擋在前面,“你不就是覺得我朝秦暮楚麼那你就這樣認爲吧,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我就是那樣的人,是我約大哥過來的。”
夜莫深眼神倏地冷下來,危險地盯着她。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翹是真的受夠了夜莫深,這些日子以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口,每次一根,逐漸增加。或許是她要求留在夜家的,但算她無能吧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弟妹,你忘記我剛纔跟你說的話了嗎你”
“大哥,這是我跟莫深的事情,您先回去好嗎”
“弟妹”
沈翹眼神堅定地望着他,非要他離開不可。
夜凜寒薄脣動了動,最終卻是什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夜莫深,作出最後一句解釋:“莫深,你的脾氣真的該收斂一些了,弟妹和我真的沒有作什麼出格的事情,今晚也是無意遇見的,我也就只說這麼多了,剩下你倆談吧。”
夜凜寒離開以後,蕭肅瞬間就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尖,“要不我也先走了”
沒有人理會他,蕭肅便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問得是不是有點多餘啊直接離開不就是了於是蕭肅也跟着離開了。
幽深的花園中,便只剩下夜莫深和沈翹兩個人。
其他人都走了,沈翹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着,因爲這氣氛的變化,月光似乎也不再柔和,打在夜莫深的周和,看着冷冷清清的。
僵持了不知道多久,夜莫深優先開了口:“過來。”
沈翹站在原地站着不動,她垂下眼簾,“有些話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聽言,夜莫深勾起脣,冷笑:“說。”
沈翹眼睛望着地面,“一開始我們就是做了一場交易,我呆在夜家只是讓夜家暫時成爲我的庇護,而我的存在也是讓你可以不用再被夜老爺子逼婚。本來我們合作就是對等的,不是嗎”
“誰告訴你是對等”夜莫深冷漠的語氣讓沈翹倏地擡起了頭,錯避的眼神望着他:“不不是”
夜莫深慢慢地滾動輪椅朝沈翹靠近,因爲他的動作很緩慢,所以沈翹並沒有注意到,他一邊前進一邊冷聲道:“老爺子想給我塞什麼人與我無關,我全都可以照單全收,但這婚事如果夾帶了陰謀,或者被有心人設計了就不行。沈翹,你可別忘了,就算是交易婚姻,這場婚姻裏跟我結婚的人是你的妹妹沈月纔對。”
“沈翹,你是代嫁的,你還帶着個拖油瓶,那天是你求我讓你留下來的。”
沈翹:“”
夜莫深:“現在,你還要說這場交易婚姻是對等的嗎”
沈翹咬住下脣,眼底有了絲絲血氣:“好,就算是我求你讓我留下來的,但我們只是交易婚姻不是嗎你爲什麼非要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爲什麼”
夜莫深淡淡一笑:“好玩啊。”
聽言,沈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好玩”
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誤會別人,純粹是因爲好玩
夜莫深的笑容近乎嗜血,語氣如冰一樣寒冷:“你以爲我夜莫深的妻子是那麼好做的沈翹,這是你們沈家聯合起來欺騙我的代價”
代價麼
沈翹蒼白着臉站在樹下,月光將她的臉襯得更白,她又披散着頭髮,像個女鬼一樣。
原來,是因爲這一方面。沈翹忽然就明白了,他爲什麼會這樣對自己。
“所以,在你的眼裏,我就是那個有心利用這場婚姻,不擇手段嫁進夜家的人,對麼”
夜莫深挑眉:“難道你不是”
沈翹能說什麼她垂下眼簾。
他以爲自己想嫁這場婚姻,她也是受害者。
不過跟他說他也不會懂的,沈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就是這種人。”
夜莫深擰起眉,這個女人怎麼回事突然又不辯駁了。
“你要跟我談的說這些”
沈翹重新擡起頭,眸子已經恢復了平靜,她目光淡淡地望着他。
“就這些,沒有了,我回去了。”
說完,沈翹轉身準備離開。夜莫深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回來。”
沈翹的步子頓住,笑了笑:“有什麼吩咐嗎夜少”
從今以後,她會認清楚自己的身份,無論他說什麼她就當作是一場交易,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
她今天的確是過於矯情了。
夜莫深說的對呀,本來就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使用手段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她沈翹,就是那個必須承受的人。
“你喊我什麼”
沈翹站定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來,在月光下她的容顏清冷,笑容也沒有溫度。
“夜少,有什麼吩咐”
夜莫深:“”
該死的
突然之間這種轉變讓夜莫深很不習慣,而且她的眼神平靜得讓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漸漸失去一樣。
這樣的感覺令他很不爽
“誰允許你這樣叫我”
沈翹淡淡一笑:“夜少不是說了嗎讓我跟大家一樣這樣稱呼您。”
夜莫深:“那是在外面和公司,在家也這樣,你想讓老爺子知道什麼”
“哦,那夜少希望我怎麼稱呼您您說,我改就是了。”
非常意外的,沈翹變得格外乖巧溫順,似乎自己是一個很好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