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文娛救世主 >第92章 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個古人
    可轉債,是一種介於銀行抵押債和股權投資之間的金融工具。

    一般的銀行抵押貸款,或者普通企業債,借錢的一方都是要拿出經過評估的資產作爲擔保的。到期後本息還清,則雙方兩訖;還不清,就把抵押物強制執行掉。

    拿不出有形資產、可抵押資產的新興公司,在需要錢的時候就往往只能拿出公司股權,引誘看好公司成長性的風投機構入股。

    而可轉債恰好折衷了上述兩種方式的風險和收益:借錢的時候,模式和普通債一樣需要抵押,只不過此時的抵押物是公司的股權。到期能還清,出借方依然是賺了利息走人。如果還不清,差額部分就會強制執行股權。炒這種債的債主也就炒成了股東,和風投下場一樣。

    因爲可轉債的風險比普通債高一些,所以利息也會高几倍。按照法律最高可以不過銀行同期信用貸的4倍。按照如今抵押貸5點幾、信用貸7、8點的利率,當時的可轉債理論上最高可以有3o的年收益率,堪稱高利貸。

    實際操作中不可能頂格來,所以一般常見的是年化收益率2o左右的產品。

    這種金融產品,對於對自己公司前景非常自信、自忖每年資本增值遠2o很多的企業主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當然投資方也得同樣看好你的成長性,僅有自賣自誇是不可能賣出去可轉債的。

    因爲98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以及2ooo年的互聯網泡沫破裂。如今華夏大地上幾乎沒什麼風投機構相信新興企業能有遠2o的年增長、並按期還清錢。所以可轉債市場如今非常小,幾乎沒幾個人懂怎麼玩這東西。

    潘潔穎也只是在a的教科書上學過這些知識,沒有實操過。聽了表弟的見解之後,她僅僅目光微微一亮,又重新沉浸到了擔心之中:

    “這東西,怎麼操作、找誰牽線呢我連一個做可轉債的基金投資人都不認識,我媽也不認識。”

    目前傳奇娛樂的cfo還是顧誠的姑姑顧雯,顧雯是做了十幾年國企會計的老財務。做賬是很紮實的,對企業的財務規範管理也挺好。但在投資圈子裏的人脈、見識就幾乎沒有了。

    創業近一年,隨着生意做大,顧誠越來越覺得家族式企業撐不住,需要更多懂資本圈的人才。

    顧誠便順理成章的說:“明年咱還是得找個新的cfo,把公司的資本運作這塊短板補上吧。今年還剩幾個月,就辛苦姑姑再頂一陣。至於這次的可轉債投資,我是打算和馬風談談,暫時把蔡重信借來幫幫忙。”

    潘潔穎沒反應過來:“蔡重信是誰”

    “阿狸巴巴的cfo啊”顧誠貼心地掃盲,他知道表姐這一年多已經是海綿吸水般在學習了,實在是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依然有不少常識上的盲點,

    “蔡重信也算一號人物了。耶魯大學法學博士,原先在一家德國基金當投資總監,年薪7o萬米元。兩年半之前,他有筆朋友委託的生意跟馬風談。當時馬風的華夏黃頁剛剛清算掉、阿狸巴巴還沒正式註冊,給弟兄們的工資也很低。

    結果蔡重信就跟馬風在西湖上劃了半鐘頭船,被馬風天花亂墜一頓畫大餅忽悠,他就辭了7o萬米元年薪的活兒,到馬風這裏拿5oo塊人民幣一個月當cfo。後來阿狸那些風投,都是他幫忙拉回來的。”

    潘潔穎聽了,連連咋舌:“7o萬米元年薪不賺、去做5oo塊一個月的這這是什麼魄力啊跟賭命差不多了吧。”

    顧誠難得地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你也不差啊。我說需要一個coo,你一毛錢都沒要就幫我打白工了,以後我怎麼也得讓你過得比蔡重信闊氣,纔夠本吧”

    潘潔穎臉一紅,作勢要打:“你小子討打呢,敢取笑姐了”

    姐弟倆聊了一會兒,覺得累了,便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時航班已經降落在滬江,打車回錢塘。

    一路上,顧誠就給馬風打電話,說過幾天想借蔡重信幫個忙,也把具體的要求說了。

    馬風很爽快就答應了,在電話裏半開玩笑地說:“真幫你拉到錢,謝老哥兩個點就成。”

    幫融資兩億,經手人拿4oo萬好處費回扣,這個價碼很合理,投資圈子裏都是這麼幹的。

    當初顧誠初出茅廬,幫丁三石日活造假刷納斯達克券商的時候,總開支基本上也這比例。

    顧誠談笑着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週之後,緊急做了些準備功課的蔡重信,帶着一個五十歲光景的謝頂大佬,來到了顧誠的公司。

    傳奇娛樂方面,自然是隆重接待。

    幾人一見面,蔡重信正要相互介紹,顧誠眼神一緊,已經認出來了。

    “呦這不是孫總麼。老蔡你這是人脈用盡了我就點私募債,又不要風投,你都把孫總搬出來。”

    原來,來人正是馬風背後的阿狸大股東、扶桑軟銀的總裁孫正意。顧誠穿越過來都一年半了,漸漸開始熟悉起本時代大佬們的照片長相。

    顧誠就更不用介紹了,雖然他錢還不多,但這張臉最近的曝光率着實可以。

    蔡重信聽顧誠的語氣似乎不太喜歡孫正意進場,不由笑得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解釋:“孫總的軟銀,當然不光只做風投了,可轉債也是接的。要說圈內人的眼光,誰敢比孫總好。”

    孫正意也打量着顧誠,許久沒說話,就在那兒觀察顧誠的眼神,整個人氣場很是沉穩。

    最後還是居中撮合的蔡重信了半天實在找不到話、三人都在會議室裏坐下了,孫正意纔開口:“小顧很自信啊,看來是看不上我們進場了。”

    顧誠謙和的擺擺手:“哪裏,我就是想我現在這麼點小事小錢,何必勞動孫總呢,過幾年有的是合作機會。”

    顧誠的語氣很隨和,表情談不上不屑,也談不上巴結,就是一種“哥現在尿很急,等我上個c回來再和你談”的ethos。

    似乎一泡尿的時間,就能讓自己的生意再增值那麼一點兒。透着一股至矣盡矣,蔑矣加矣的自信,激動。眼神就跟已經預測到了結果的維加斯賭徒一般賊亮賊亮的。

    孫正意看在眼裏,竟然一句話都不用說,就對顧誠高看了一眼。

    十幾年後,江湖傳聞,說孫正意這人看投資有一手絕活兒,他特別擅長看創業者的眼神。從這種眼神的精神對抗中,看出創業者到底希不希望被入股,看出創業者究竟是不是真心相信自己的生意必定能成功。

    如果孫正意覺得創業者的眼神透出的是“我纔不想要你的錢長期入駐礙手礙腳,我只想借你的錢週轉一下,等老子達了馬上還清把你甩開”那孫正意就一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你不讓我投我偏偏上趕着塞錢給你投。

    馬風就是這種精神對抗中的成功案例。有很多人說馬風是個喜歡畫大餅、拿價值觀忽悠人的傢伙。但是,哪怕他真忽悠人,那也絕對是最頂級的忽悠者,忽悠到了連他自己都自內心地相信了。只有這種人,才能“騙過”孫正意的眼神,哪怕不開口問孫要錢,孫正意都得趕着軟磨硬泡塞給馬風2ooo萬米元a輪。

    和馬風相比,顧誠連這一步都省了。他不需要自己忽悠自己,他很清楚自己要做啥,很清楚自己的勝利在哪個方向。甚至不確定性低到了他不需要祈禱任何宗教的保佑,不需要任何唯心主義的幽靈給他提供慰藉。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敢擋我我日天。

    只不過顧誠從來不覺得這種磅礴的自信有什麼用,這種ethos有沒有測漏溢出他也無所謂。因爲一般來說這並不是一種武器,也沒地方用得上。就像防守方還沒有明雷達的時代,進攻方就算有了反輻射導彈,也不過是無用武之地的屠龍之技。

    結果,今天偏偏遇上了一個和古代擅長“望氣”的相士一般眼光毒辣的孫正意。在孫正意眼裏,顧誠妥妥的就是“望其氣,皆爲龍虎,成五彩,急投勿失”

    稍微聊了幾句,顧誠剛把自己的融資方案說完,孫正意就試圖改變顧誠的初衷。

    “小顧,我覺得,你只融2個億怎麼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5倍,甚至更多的融資。前提是,我們別談什麼可轉債了,直接風險投資入場吧。”

    顧誠做了個虛按的手勢:“孫總,我覺得風投的事兒還是過兩年再談的好,我自信可以還清這筆錢”

    孫正意陡然把音量拔高了數層:“你怎麼就知道我會開出多少倍的溢價呢或許我今天給出的貴公司估值,就可以達到你兩年之後所能想象的最高高度,你爲什麼不讓我進場”

    顧誠很誠懇地勸說對方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這是不可能的,你根本沒法想象我會覺得自己的公司兩年後成長成啥樣沒有用過電腦的古人,就算他的想象力突破天際,也沒法想象今天的軟硬件行業有多大的規模。你在我眼裏,只是一個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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