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蹲着的方震緩緩站起,而地上的兩張卷軸,卻已經泛起了幽藍色的火焰,竟然自燃起來了。
隨着火焰的跳躍,燃燒後的灰燼,卻沒有沉在泥土裏,而是升騰而起,飄散在四周的空氣中。
灰燼散發得比較慢,但所過之處,地面上的魔獸殘骸和獸血都變得灰暗,可能在月色下顯得不明顯,而這種詭異,透着難言的恐怖。
一朵烏雲飄過,掩飾了橄欖月的光彩,使本來微微亮的夜,變得漆黑難辨。
烏雲散去,橄欖月的月光重新照耀大地。
而此刻,方震面前,約二十米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人。
“這麼着急見我,是不是已經把杜魯那窩囊廢給埋了”
出現的,正是列克,以及新招收的殺手公會護衛蒙面的瘦高殺手。
“是的,我已經殺了他。”
說完,方震拋了一個東西過去。
列克接過後,定睛一看,是一枚精美的指環。
“杜魯的貴族指環呵這可是我都沒有的啊。那個該死的老傢伙,就是不肯給一個我,不肯承認我是繼承人。”
列克摩挲着手中的指環,一臉嗤笑,似乎在嘲弄着弗朗的不公。
“任務我完成了,剩餘的報酬,是不是應該給我了”
方震擡頭看了看橄欖月,見月色正好,然後說道。
列克玩味地看了一眼方震,說:“他的屍體呢”
“遍地都是,被吃了。”方震聳聳肩。
“這種小伎倆也想騙到我,你的膽兒爲什麼這麼肥。”列克搖搖頭嘆道,而眼神卻逐漸殘忍起來。繼續說:“那你也留在這裏被野獸喫掉吧”
頃刻間,列克手中出現了兩柄短斧,揮舞着衝向方震。
而那個瘦高的殺手卻是絲毫未動,似乎一副旁觀者的模樣,根本沒有要插手的動向。
“叮”的一聲,響起了交兵的聲音。
方震一把魔法斷刃竟然抵住了列克兩把斧頭的斬擊。
“就知道你會反悔,小看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說完,方震左手紅光大盛,一股熾熱的火焰噴發而出,直指列克的腹部而去。
列克迅速向後彈跳,拉開了距離。站定後,不屑地笑道:“一個四階的魔法師,竟然能有如此體魄,你的身份真讓人懷疑啊。”
雖然表面上一臉不屑,但實際上列克是很警惕的。
能在子爵的眼皮底下,把杜魯擠兌得那麼慘,再脾氣暴躁,列克也不可能是傻缺一個。
所以對於眼前和整個來歷不明的年輕魔法師,列克沒有理由不警惕。
“你們家族複雜的鬥爭,我本來不想參與,而爲什麼我會參與,或許是我心情好。而又爲什麼站在杜魯這邊,是因爲他有一點比你優秀。”
“什麼他能比我優秀”列克怒極而笑,彷彿聽到了最滑稽的笑話一樣。說:“那個窩囊廢哪個地方比得上我就連他深愛的女人,都被我搶走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就是窩囊廢”
說完,列克就像是發情一樣滿臉通紅,似乎有點興奮過度了。
方震摩挲着魔法斷刃的表面,確認沒有被砍出缺口,才放心地繼續說道:“至少他比你誠信。”
正當列克想用手中特殊的短斧將三個火球斬滅時,火球突然自行爆炸開來。
“叭叭叭”
連續的三聲如鞭炮響聲,三個火球炸了開來,卻火星四射,在列克的眼裏,如煙花般很是絢麗,但列克戰鬥經驗也不差,見到此情況,立刻觸發一枚戒指的防禦能力。
只見一個水幕形成的罩子緩緩打開,把列克包裹在內,然後水幕增加了好幾層的寬度,並變成了冰碎。
這是一種碎冰水幕,一種五階的水系防禦魔法。
火星順着慣性撲向列克,但接觸到碎冰水幕後,就被消融了,並滋滋地冒起了火焰熄滅後的煙。
列克非但沒有因爲防禦成功而高興,而且還在謹慎地警惕着周圍。
因爲他發現,對面的年輕人,不見了
左右環顧了一下,在橄欖月的月光下,他只看見破爛的樹木和腐敗的魔獸殘骸,以及一些石頭,根本沒有發現方震的蹤跡。
連忙轉過身再次環顧,也沒有任何的蹤跡,就連這個年輕人逃跑和走動的響聲都沒有聽到。
轉過身時也只能看到身後不遠的那個瘦高殺手。
“蛇眼51號,他人呢”列克問瘦高殺手。
瘦高殺手皺起眉頭,眼神顯露着疑惑不解。說
:“你是不是瞎了”
這下輪到列克不解了,雖然和這個瘦高殺手只是僱傭關係,但很明顯他根本看不起列克,所以言辭一點也不客氣。
“他是不是逃了”列克再次環顧周圍,仍然看不見那個年輕人的身影。
這下瘦高殺手眉頭皺得更深了,甚至覺得這個列克是不是眼睛被火星閃瞎了,還是說忘喫魚肝油,得了夜盲症。
但眼下仍然是一場戰鬥,所以還是如實回答:“他不就在原地嗎一直沒動過。”
“原地”列克疑惑地看向剛纔方震所站的地方,但在列克眼裏,仍然是空無一物。心下閃過一絲驚恐,大喊道:“那爲什麼我看不見他”
聽到這話,瘦高殺手感覺有點不對勁了。然後望向對面那個年輕人,赫然發現年輕人的雙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幽幽發着詭異的白光。
方震的確還站在原地,至於爲什麼列克看不見,當然是儀式魔法已經正式啓動了。
雙眼眼瞳,泛着白光的三芒星一閃一閃的,盯着列克。而自己站着一動也不動,似乎根本不怕遠處的瘦高殺手一樣,彷彿整個山丘,就剩下他和列克。
而瘦高殺手見到這個情況,當然站不住了,雖然不知道對面的年輕人做了什麼,但這種情況下,只能判斷爲精神幻覺的攻擊方式了。
當下瘦高殺手取出兩把短劍,正打算瞬間給這個年輕人一個割禮割喉。
忽然間,一陣很輕很輕的風,從瘦高殺手的身後吹了一下。
這陣輕風連螞蟻都吹不倒,卻讓瘦高殺手汗毛炸起,一股涼意從脊樑骨傳到後腦。
驚恐地轉過身,並且用兩把短劍橫在身前作防守狀態,瘦高殺手這才發現月色下,極遠處的一棵樹上,似乎有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