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藥頗爲稀少的登峯山外圍，曹明今天的收穫算是相當多了。就算登峯山上，山風凜冽，寒氣逼人，但兩個時辰下來，曹明依舊是滿身大汗。
沾滿泥濘的衣服被汗水一浸，成了泥漿，更加的狼狽幾分，現在的曹明就是比之街邊的叫花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曹明抹了一把臉，臉上一道一道泥色的槓槓，有些好笑。
他背上藥筐，原地蹦了蹦，掂掂重量很是滿意，曹明便哼着小歌，一瘸一拐的走下山了。本來右腿就有傷，這兩個時辰的奔波採藥後，傷上加傷，再加上寒氣溼氣的侵蝕，曹明右腿上的傷，更是遠超想象。
剛下山，不遠處突兀的響起了一聲冷冽還帶着幾分兇戾的聲響。
“呦呵，咱曹明兄弟還真是勤勞呢”
曹明轉身望去，幾個稀稀疏疏的人影從一旁的山路上涌了出來。
爲首一人，囂張跋扈，身着一身紫色勁裝，單看做工與不料，就知道價值不菲。少年身後幾人，神色則要顯得諂媚很多，但看向曹明的眼神，卻是如狼似虎般，好似把曹明看做了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曹明下意識的抓緊了藥筐，後退幾步，一臉緊張的看着朝自己走來的幾人，問道：“你們想做什麼”
爲首的方如龍看着曹明，笑說道：“曹兄弟，你這麼警覺做什麼話說，這不是喫一塹長一智麼前幾天吃了一塹，這咋今天還問我們要來幹什麼呢”
身後幾個嘍囉少年一陣鬨笑，接着便是一陣陣叫罵。
“曹明，老老實實的把釆來的靈藥交出來，免的挨一頓毒打”
“老老實實的，不交出來這次就打斷你的腿，別心裏沒點數兒”
“方少爺給你臉，別不知好賴的不要”
......
方如龍得意了搖了搖頭，意氣風發，過了片刻，他擡起右臂搖了搖，示意身後的人不要說話。
那些狗腿嘍囉一個個聽話的可怕，直接閉上了嘴。
方如龍雙臂環胸，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意味不明。過了片刻，方開口道：“曹明，咱倆是兄弟，兄弟還分你我麼，你的就是我的，當然，我的也同樣...還是我的”
方如龍越發的得意，對自己這番措辭頗爲自得。唯一讓他遺憾的是，沒有從曹明的眼中看到一絲絲感情變化。
比如說，先有了希望，然後瞬間潰散。
那種絕望，想想都酸爽。
方如龍有些遺憾，沒能看到。
曹明並沒有害怕，只是想起了洛凌風，路上殺馬賊的時候，登峯城教訓雪真雪琪兒的時候，那些時候曹明就在想，自己要是有他一半兒的魄力就好了。說不定，就不用不遠萬里來這異國他鄉了。
曹明微微一怔，將藥筐放在了原地。
“不錯不錯，我看你還是有點腦子的，這叫什麼讓我想想...嗯，對了，孺子可教”方如龍點點頭，用滿是譏諷的語氣嘲笑道。
旋即，方如龍朝着曹明的方向走去想要去去那竹筐裏的靈藥，一臉笑意。
“我看你有點出息，不如給我當小弟如何啊，日後得來的積分都給大哥我，我這個當大哥的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放心，跟了我之後，不會再有外人來搶你的積分了，乖乖貢獻給大哥我，我幫你保管着，啊哈哈哈”
方如龍笑的渾身亂顫，一手搭在曹明的肩膀上，笑說道。
見曹明沒有反應，方如龍也在懶得搭理他，於是便越過了曹明，雙手伸向那個藥筐。
“讓我來瞅瞅，今兒有什麼好...”
砰地一聲悶響，方如龍的那些嘍囉們面色僵硬，這曹明竟然一拳打飛了方如龍，那一拳正中方如龍的面龐，用了極大的力氣。
方如龍連連後退數步，纔將將止住退勢。一股溫熱從鼻孔噴了出來，他抹了把鼻孔，手指一片殷紅。
“血”方如龍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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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雖然不擅長武鬥，但好歹也是破元境三重的武者，全力一拳下，哪怕是方如龍這破元四重武者硬吃了，也有些受不了。
“你...你他媽的想死了吧”方如龍沾血的手指指向曹明，渾身肌肉暴起，骨骼咔咔作響。
曹明站在藥筐前，面無表情的看着方如龍，但眸中卻是閃過一抹炙熱的光芒，道：“這一次，我可不會輕而易舉的退縮。”
“真是笑死我了就憑你，也配”方如龍面色猙獰的笑着，旋即他手前後擺了擺，怒道，“上，宰了這臭小子”
一衆嘍囉微微一愣，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曹明，心底裏有些害怕，但更忌憚方如龍的狠辣，旋即這些人便衝喊着衝了上去。
這一撮人裏面，境界最低的也和曹明相當，最高的甚至比方如龍還要高些，不過忌憚於方家的威勢，纔在方如龍身邊做了狗腿子。
曹明看了看自己的右腿，咬牙道：“拼了”
旋即，曹明這枯瘦的身形便一步踏出，揮拳衝向那衝來的數個嘍囉。
迎面一人，是一個比曹明身形還要健碩、境界比曹明要整整高出一重的漢子，兩人相對一拳，毫無懸念，曹明被一拳打飛。
一下子，士氣大漲，原來這曹明只是徒有氣勢而已。
亂拳而上，曹明被打得頭破血流，嘴角鼻孔眼角全是不停流出的鮮血。
嘭嘭嘭
一個長得賊眉鼠眼但卻是很健碩的男子更是直接按着曹明的肩頭，右手成拳朝着曹明的小腹連連轟出數拳。
“咳”苦膽水伴着血水從曹明的嘴角流了出來。
“起開起開，讓我來”見曹明被揍得不成模樣，方如龍擰轉手腕，一臉冷酷的走上前去。
距離三尺之時，方如龍猛的發力，把曹明一腳踹飛了一丈遠，“你奶奶個腿兒，有娘生沒娘教的廢物，敢他媽的打老子”
曹明掙扎了站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惡狠狠的看着身前的方如龍。
方如龍微微一愕，少年的眉心紅痣處，好似有一抹赤炎躍動，不過再一看，並無奇怪處。他回過神來，示意一下身旁兩個狗腿。
那兩個狗腿少年當即走了過去，一人制住了曹明一條胳膊，死死摁住，動彈不得。
方如龍走到曹明身前，道：“跪下，我斷你一腿，不跪的話，今兒你就是死在這荒郊野外，也沒人會過問一下。”
曹明一言不發，方如龍頓時火大，走上前去死死地拽着曹明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向上一提。滿是血水泥污的面龐對着方如龍，一雙明眸中灼灼怒火閃動。
方如龍看着曹明的模樣，慘慘一笑，道：“無能的憤怒，是最沒用的”
曹明身子猛地一震，發出一聲怒喝，想要撲向眼前的方如龍，但身子被兩位少年死死制住，根本動彈不得。
“呦呵，好大的火氣，我勸你，快給老子跪下或許老子大發慈悲，讓那個和你挺熟的準銘文師來給你收屍。”方如龍朝曹明臉上吐了口唾沫，說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父...父親說過，就是死，也得站着死，男兒郎脊樑不能斷，膝蓋不能彎”曹明說着，一口血水吐在了方如龍身上。
方如龍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滿臉怒容，“好啊，那我這次，就折斷了你的脊樑。”
當此間，一個騎着毛驢的讀書郎哼着小歌走着山路，毛驢兩個各自掛了一個藥筐，讀書郎有些自得：“我成仙，人窮但志不短，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叫啥，正所謂，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成仙有些得意，他擡頭看向遠處，道：“好一個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正要出手時，成仙脊背驀然一涼，四肢冰涼，直接僵硬在原地。
好大的殺氣
一道身影自他頭頂掠過，純粹到近乎極致的殺氣席捲出來，讓周遭環境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