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一座城池,便是佔據了方圓一千餘里地,而城市的正中央,亦是有一座佔地方圓百里的高山,高聳入雲,好像想要將這蒼穹捅個窟窿一般。
自古以來,城池往往依水而建,又是以建造在江河下游的平原爲主,而登峯城,與衆不同的一點便在於這不是一座依水而建的城市,而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
那座高聳入雲的登峯山,數十餘條大江大河發源於此,與此同時,每每到了夏季,冰雪消融之時,河流更會多達數百條之多
而登峯山的氣候,更是極利於高階靈獸以及高階靈藥的生長,資源亦是極爲豐富,所以這座反其道而行之依山而建的登峯城,會在千百年的發展中一舉成爲天雲行省最爲繁華的大城市
而登峯城內,大小家族,各大門派林立,區分這些勢力孰強孰弱的標誌,便是看誰家的地盤,離着城池中央的那座登峯山最近
而離着這登峯山最近的,有三大勢力
一個便是洛凌風所在的銘文師協會,一個是雪家,另外一個便是方家
三大勢力之中,又以老牌勢力雪家最爲繁盛,不過方家近幾年也有趕超的勢頭,尤其是方燚的橫空出世,更是讓不少人覺得,不出五十載,方家就會成爲登峯城最強的家族
一座依着登峯山而建的府邸內,無數鱗次櫛比的亭臺樓閣,雕欄畫棟,古色古香。繁華之下,亦是有陰暗角落
地牢之中,方天被五根碩大粗實的黑色鐵鏈死死地拴住了四肢與頭顱,極爲狼狽的懸掛在空中。
方天身下,乃是一片滾燙時不時冒着泡兒的岩漿,岩漿的赤紅色光芒打在方天身上,身上的衣服又有些微微燒灼的跡象。
方天身前,一個高大男子負手而立,眉宇間透露着冷漠。
方家家主,方明磊
方明磊望向方天,面色古井不波,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憤怒。
“死了”方明磊問道。
方天慌張點頭,纏繞在身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聲響,方天說道:“玉少爺是因爲...”
“那些沒用,輸了就是輸了,看來玉兒也只是個廢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並無大礙”方明磊輕描淡寫道。
要知道,那方玉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面對自己親生兒子的死,他竟然還能如此淡定,心狠手辣足以可見一斑了。
“赤血衣呢”
方天眼中一陣驚駭,額頭上瞬間便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方明磊心神微微一動,地下岩漿之中,緩緩探出一隻大手來,朝着方天逼來,那岩漿大手只需一擊就可以瞭解方天的性命。
方天張皇失措,連忙道:“家主...家主,聽我解釋...是玉少爺他逼着我簽下的血誓銘文,所以才成了這幅局面,屬下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爭搶,但那江陵那老頭兒的血誓銘文實在是太霸道了,我即便是搶到了赤血衣也會被天雷給轟死的。”
岩漿大手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緩緩朝方天靠近。
方天眼珠睜大,瞳孔緊縮,連連搖頭,汗水更是浸透了衣衫。
“不,不,家主,家主,真的,屬下所說句句屬實,不,不要,我這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不要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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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的食指與拇指輕輕捻住了方天的右腿,那一瞬,方天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整隻右腿瞬間焦黑一遍,大片大片的火焰在右腿上燃燒開來
旋即,那手微微一用力,便將方天整個右腿撕了下來
接着,便是左腿,右手,在之後又是左手
一位洞玄境強者,僅僅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便只剩下半截身子了。
方明磊神色淡漠的看着方天,如視死物,接着他便轉身離去,而那岩漿大手則是在同時張開,將方天一下子握住
無數白氣冒出,方天連骨頭渣都沒剩下
方家地牢通往外界的一條黑暗隧道內,方明磊化作一團赤黑色的火焰,緩緩前行,其勢好似鬼魅。
黑暗的隧道內,突兀的有一句回聲久久迴盪,未曾消弭。
“除了方燚,你們誰都不重要,要說重要的,或許算上雪家那個離家出走的小姑娘,不過,也沒有那麼重要”
......
銘文師協會,一座環境極爲優雅的小院兒內。
洛凌風與雪玲莎並肩站在牀邊,兩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牀上那件赤色如血水般的長袍上。
“這就是赤血衣”雪玲莎輕聲呢喃,如水般的明眸蕩起微微漣漪,正要伸出手來去觸碰那件長袍時,洛凌風卻是一把伸過去死死抓着雪玲莎的玉手。
雪玲莎微微頷首,臉上一抹紅暈。
“你忘了我和你說的,這袍子很危險,你這樣貿然把手伸過去,或許會被反噬”洛凌風一臉正色道。
雪玲莎哦了一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袍子”
洛凌風沉吟片刻,說道:“這袍子,我想試一試,不過不是現在。若是相性不錯便留着,若是相性不好的話......”
洛凌風想起了方玉的模樣,這件袍子,說白了是一件邪物,吞噬穿戴者的生命力不說,激發穿戴者的兇性,時間一長就會淪爲一個殺人魔頭,這纔是最爲要命的一點。
洛凌風思忖片刻,毫不猶豫道:“若是相性不好,我便毀了它,不能讓他留在這世上,只會有更多的人所受其害”
洛凌風話語間,兩人皆是沒有注意到,那件赤紅色的長袍,微微顫抖了一下,蕩起了極其微弱的漣漪,可惜洛凌風並沒有使用神諭之眼,並沒有觀察到。
敲定了對赤血衣的處置後,洛凌風便將其收到了玉佩之中,對雪玲莎說道:“玲莎,明日我要進山一次,可能一段時間不會來,別擔心我,這次下山回來我定能成爲一品銘文師,到時候就開始解決你的事情。”
雪玲莎看向洛凌風,眨了眨眼,剛要說些什麼,洛凌風卻是補充道:“別和我說,你要跟我上山,不可能老實待着”
雪玲莎很不滿的哦了一聲。
洛凌風正要轉身去庭院裏練劍,雪玲莎卻是先洛凌風一步轉過來,一手按住洛凌風的肩頭,一手摟着洛凌風的脖子,雙腳輕輕踮起,飽滿鮮嫩如同新鮮花瓣一般的小嘴猛的往洛凌風的雙脣上一靠。
小鳥輕啄,然後迅速離開。
洛凌風一臉懵逼。
待他回過神來,雪玲莎早已戴上帷帽,蹦蹦跳跳如同一隻興奮的小麋鹿,哼着歌走出了小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