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光景,晴朗的天空中只有幾絲隨風飄蕩的白雲,窩囊了一個冬季的太陽,這個時候也是展現出了一年中最難得的溫柔。
真的很難得。
因爲這該死的綠城,春天也只有短短一瞬。
過不了多久,那炎炎夏日就會像是爭當標兵的勞模一樣,搭着早班車前來。
金色的陽光揮灑在大地之上。
既沒有夏日的焦躁,也沒有冬日的蒼白。
偶有一夜春風吹過,昨天還猶如鋼絲鐵條一般的枝椏,幾乎是眨眼間就爆出了點點鵝黃色的嫩芽。
如果能再飄上那絲絲如油般潤滑的小雨?
那就更美妙了。
潤潤的春風攜帶着大自然青草的香氣,每呼吸一口都使人感覺到了心情舒暢。
而被棉服緊裹了一個冬季的姑娘們,則是早已經耐不住,急匆匆的換上了輕薄靚麗的春裝。手挽着心愛的男子,另一隻手中的小傘猶如花朵般綻放。
素手擎麗傘,漫步煙雨中。
此情此景,如詩如畫。
……
看綠樹有什麼意思。
趁這功夫多睡會覺,那又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我是不是個蠢貨?
我爲什麼會來這裏?
我又不是喫飽了撐的,來這裏看毛妹和二青唧唧我我幹什麼?
蘇聘雙眼呆滯的蹲在一座涼亭的石臺階上,嘴裏的香菸早已經變成了長長的一截菸灰,不過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只覺得頭疼欲裂。
這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的後遺症。
只要一晃,腦漿子就會像是水開了一樣沸騰。
這該死的兩個二缺,就算是跑了一趟巴厘島也沒有耗盡他們的精力。說是什麼機會難得,黃河邊上的桃花已經盛開,這個時候如果不去踏青遊春,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李花兒和點點的一致同意。
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蘇聘的反對被徹底的,完全的,華麗麗的無視了。不僅如此,不管是蘇爸爸還是乾孃亦或者六姨,都對這二青的這個提議很是滿意,並且表現出了超乎想象的熱情來。
乾孃準備了各種零食,各種點心。
數量之多,基本上塞了滿滿一後備箱,看的蘇聘臉上直抽抽,。
至於六姨就更不用說了,各種各樣的乾果和煮好的甜品,都是她壓箱底的好東西,耗費了一晚上才做了出來,直接就裝了一大紙箱。
最誇張的就是蘇爸爸,新鮮無比的羊腿早早的就醃製完成,並且連腿骨都去除了個乾淨,甚至還給切成了大小適宜的肉塊。
至於各種小菜,那就不用說了,更是準備了無數。
這是要鬧哪樣?
今天店裏不做生意了嗎?
不就是去黃河邊上看個破風景嗎?至於這樣?
算了,就在這裏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不去和那羣玩瘋了的傢伙在一起打鬧了。
小風吹着也挺舒服,小憩一下,就當作補眠了。
彈飛了菸頭,閉上眼,倒也顯得逍遙。
只是,有人走來,聽起來不像是瘋子那個憨包。
因爲動作很輕柔,踩在花叢裏的那些枯枝爛葉上,只發出了細微的斷裂聲。伴隨着腳步聲,香柔軟糯的小曲就輕輕的飄到了蘇聘的耳際。
當蘇聘睜開眼,看到那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靚麗人影時,笑了。
“怎麼回來了?剛纔還看見你和毛妹她們在放風箏。”
sp;晴朗的天空中只有幾絲隨風飄蕩的白雲,就算是一向傲嬌的太陽,這個時候也是展現出了難得的溫柔。溫暖的陽光被肆意的揮灑,透過茂密的枝椏,形成了斑駁的光暈,落在點點的身上,散發出了濛濛的金光。
“跑了半天,有些累了。”
“唱的很好聽,還是你的嗓子好,唱這首曲子,很有味道。”
“……”
“瘋子在找你,昔日的情人不過去看看麼?”
“……”
“哦,對不起。”
“嗯,沒什麼的。顧秋不想出來,他覺得沒辦法把當年的那件事和對方講清楚。”
“也是。老二和大嫂在一個身體裏,這讓做哥哥的如何是好?顧老大到現在還沒有被完全氣瘋了,也算是他心懷寬廣了。老劉呢?按道理這李花兒在這裏……”
“劉峯走了,真正的走了。”
“哦,恭喜了。那個混蛋……嗯?真正的,走了?”
點點笑眯眯的依靠着蘇聘的肩膀,讓暖洋洋的日光充分的鋪灑在身上,彷彿這樣的話,就能夠驅淨身體裏那無盡的陰霾。
不過,蘇聘的心裏卻是有些發寒。
畢竟昨天晚上,顧秋用一種非常專業,並且調理非常清晰的語調把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托出。
雖然聽起來很靈異,不過點點還是那個點點,沒啥變化,所以,靈異就靈異吧,誰還能咋地?總不能找個道士去跳大神吧?
只是,這一次點點說的,和他們以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以前的那兩個包括老範用的詞兒都是離開,但爲什麼輪到劉峯了,用的卻是走了?
“嗯,是走了,從此徹底的消失。我再也不想聽見這個名字,再也不想回想起這個混蛋的樣子。誰也不怪,要怪就怪他太心急……”
點點笑的樣子真的很美,猶如白蓮盛開。
但是笑着笑着,眼淚就從眼角流了出來。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瘋狂,再然後就是差一點就昏厥的哭泣。
涼亭周圍的桃樹很密集,把這裏圍成了一個很好的隱祕之地。
蘇聘沒有阻攔,也沒有安慰。
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着點點在那裏肆無忌憚的發泄。
能哭就是好事,人畢竟不是機器,壓抑久了,自然是需要發泄出來。
只要感情宣泄之後,一般來說就意味着人的精神世界會得到一個難以想象的昇華。
只是,這個宣泄的時間比蘇聘想象的要短。
他連一根菸都沒有抽完,點點就再一次的恢復成了往日那個溫柔可愛,清純善良的女孩子。
這樣的轉變蘇聘沒有喫驚。
因爲李花兒就已經在他面前玩過無數次了。
女人都是多面手。
這是蘇聘和點點遺蹟李花兒交往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得出來的經驗。
至於毛妹?
還是算了吧,那就是個二缺。
然而徐姐?
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眼鏡兄是不是真的爲了愛情鞠躬盡瘁了。
“謝謝。”
“謝什麼,都是朋友麼。”
蘇聘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就很自然的就把煙盒遞了過去。
兩個人相互偎依着,閉着眼,叼着煙,曬着太陽,完完全全的就是一臉享受無比的模樣。
至於喫食?
哼哼。
誰愛去誰去!
老子纔不伺候這羣大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