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儀盯着他,不答。
“蘇小姐目前仍是我們的貴客,還不快給客人鬆綁。”杜夢給旁邊吉野平之遞了個眼色。
手腳總算能自由活動了,蘇秦儀揉了揉被綁疼的手胳膊,冷冷開口道:“杜先生煞費苦心利用希子小姐將我騙來,不該只是想請我喝茶。”
在說到立花真希的時候,蘇秦儀有意無意瞟了眼吉野平之,他聽到這個名字時神情略有異動。
“蘇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希子是我國人,自然也是會爲我平川商會做打算的。”杜夢輕輕品了口茶,一副好不悠閒的模樣。
蘇秦儀卻恨不得衝上去打歪他的嘴臉,三更半夜的,居然悠閒坐在這裏品茶,他難道不知道晚上茶喝多了,會睡不着覺的。
“我本以爲希子小姐是好人,卻沒有想到這都是你們策劃的一場局,目的是爲了更大的陰謀。”她狠狠瞪着他,但想到立花真希那天溫柔善良的模樣,她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一場騙局。
“立花真希與蘇小姐之間有過什麼瓜葛,杜某人並不清楚,但是我讓她說出與你之間的關係,她死活一個字都不肯吐,最後還是吉野用她的血給你寫了那封信。”杜夢似笑非笑的嘴角,彷彿只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砰
蘇秦儀猛地拍桌,桌上瓷碗茶杯全都震了起來,聲響特別大。
“杜夢,立花真希跟你們是一個國家的人,你們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竟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簡直是毫無心肺。”她很氣憤,想到那確實是立花真希的血,或者她危在旦夕。
“還有你,吉野平之”她憤怒的眸子瞪着吉野平之。
她知道,吉野平之明明很喜歡立花真希,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吉野平之爲平川商會賣命,聽命於杜夢,都是有隱情的。卻不想,他竟然能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吉野平之被她點名,臉上隱隱露出悲痛之色,低着頭不敢與蘇秦儀對視。
“早知道蘇小姐聽了會這般氣憤,我就不告訴你了。”杜夢玩笑似的語氣,彷彿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
她不想跟杜夢廢話,直入主題,“你千方百計引我上鉤的目的是什麼,你直說吧。”
“正好,我杜某也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畢竟你們的語言很難,若非我在北平呆了五年,恐怕就很難與蘇小姐交流了。”
蘇秦儀撇了一眼,目光一直定格在吉野平之身上,吉野平之察覺她在看他,從頭到尾都低着頭,臉色似乎有歉疚之意。
“我希望蘇小姐能成爲我平川商會的一員,幫助我們爭取到秦少帥的青睞,當然,好處方面我平川商會一定不會虧待蘇小姐,在你之前在我這取走的1000現大洋的基礎上,足足給你添十倍的酬勞。”
杜夢說着,示意手下人擡上箱子,白花花一整箱現大洋擱到蘇秦儀面前。
蘇秦儀冷笑一聲,只覺得那些錢亮得扎眼,“你想讓我去秦少寒身邊做內應,替你們賣命”
“蘇小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畢竟我們知道秦少帥最重視蘇小姐了,有蘇小姐的幫助,我想
杜夢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繼續說:“打聽到蘇小姐似乎一直很缺錢,所以我平川商會特意奉上這些現大洋,還請蘇小姐笑納,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蘇秦儀瞧着他那肥頭大耳的模樣,搖了搖頭,只覺得好笑,“真可惜。”
“蘇小姐可惜什麼”杜夢不解。
“可惜我這人一項對錢財視爲糞土,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於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你還是把這些大洋收回去吧,晃得我眼睛疼。”蘇秦儀揉了揉眼睛,一副十分嫌棄的態度。
“那蘇小姐想要什麼報酬”杜夢十分好興致的問。
“我這人基本上無慾無求了,不需要任何報酬,也不會介入任何黨派之爭。”她說得肯定,目光堅決。
杜夢臉色微微一變,“蘇小姐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意相助了”
“我只想過我自己平平凡凡的小日子,對於你們那些利益上的東西,我沒有一點興趣。”
眼瞧着談不攏,杜夢也不再和顏悅色跟蘇秦儀廢話,他憤憤然起身,大力揮了揮衣袖,臨走時落了句:“不識好歹。”
杜夢走後,手下人拿了繩子再次將她綁上,蘇秦儀由於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反抗。
吉野平之由始至終都冷眼站着,以旁觀者的姿態。
她一看到他就想起立花真希,朝他吼了句:“吉野平之,你明明知道立花真希喜歡你,你爲什麼這樣對待她,她不是你的心上人嗎”
“你懂什麼”吉野平之被她吼煩了。
“就算我不懂,我也知道對待自己愛的人,應該是全心全意保護她,而不是向你一樣,爲了利益出賣自己的心上人。”
吉野平之拔出腰間的彎刀怒懟着她,顯然蘇秦儀那些話戳到他心底深處最疼痛柔軟的地方。
“我的做法纔是保護她,纔是在救她,我是爲了她好,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蘇秦儀本還想說些什麼,手下人直接拿了布塞子堵了她的嘴,空蕩蕩的房間只有她和吉野平之了。
吉野平之情緒平復許多,他收了手中刀刃,“不和平川商會合作,你的下場只會更慘烈。”
蘇秦儀想爭辯,更想挽回吉野平之與立花真希之間感情,她看得出來吉野平之並不是一個壞人,如果能夠說服吉野平之,指不定自己就能被救出去。
可惜,這些人並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折騰了半宿,蘇秦儀好累,儘管全身被綁着,她依然趴在地上疲倦得睡着了。
秦家。
這夜,秦少寒也睡得很不安穩,他甚至做了一個血淋淋的夢。
渾渾噩噩着,他在半夢半醒之間遊離,最終還是折騰得睡着了。結果,睡醒一覺起來還是深夜裏,心裏卻覺得總有一顆大石頭沒落下。
睜眼閉眼腦海裏總會浮現一個人的名字,還有一些瑣碎的畫面在腦海裏一閃而過,這種莫名的感覺,令他心裏很煩躁。
他索性起身換好衣服,坐在房門外的石階上看雪。
“四少,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