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立花真紀說什麼來着
蘇秦儀忽然想起來,她好像說,秦少寒喜歡她。
她心亂如麻,冷風涼嗖嗖地吹着,她被裝進一個袋子裏,搖搖欲墜,什麼都看不清,腦子裏亂糟糟的。
立花真紀居然說秦少寒喜歡她。
蘇秦儀咬了咬牙,摒除雜念。
算了,在這種危機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只見一處陡峭的懸崖上,上頭頂着皎潔的明月,而一棵崖邊大樹上吊着一個麻袋,從形狀來看,麻袋裏裝的似乎是個人。
承受重量的樹枝隨着風微微顫抖,好像隨時都會經受不住重量折斷一般。
“有人嗎”蘇秦儀喊,除了風聲,沒有任何迴應她的聲音。
立花真紀這個瘋子,難不成真的想讓她死
“有人嗎,救命啊”
悽慘的求救聲迴盪在偌大山野之中,夜深了,更添詭異。
“怎麼樣,秦少寒,你做好決定了嗎”
立花真紀打開手中的懷錶,上面的指針正在有頻率的跳動,“沒有時間了,如果你再猶豫下去,你就再也別想見到那個女人。”
“四少”駱三面露焦急,“此事不可賭,若您出了什麼事,莫說秦家,就是軍中也會大亂,您四少”
不等駱三說完,秦少寒打開了裝毒藥的盒子,沒有任何猶豫地吞了下去。
來不及阻止,當駱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顆毒藥已經入了秦少寒的腹中,“四少,您怎麼樣”
“人在哪”
他站在夜色中,修長的身型令無數人心馳神往,眼中的目光卻彷彿來自地獄,令人不寒而慄。
立花真紀愣了一下,似乎被他如此果決的舉動驚到了。
“你竟然爲她做到這一步”立花真紀後退了幾步,邊退邊不可置信地搖頭,“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女人,連你的命都不要了,是嗎”
秦少寒不想再與她廢話,他微微蹙眉,“我最後問一遍,人在哪”
後面沒路了,立花真紀抵到冰冷的牆上,終於認清了事實,她瘋狂的笑起來,一張姣好的面容此刻變得猙獰無比。
“秦少寒,你辜負我的一片真情,你會遭到報應的,我詛咒你,願天皇替我懲罰你”
“秦少寒,你不是想見到她嗎那就去地獄見她吧,我在那兒等着你們”
秦少寒心裏咯噔一下,“駱三”
不等駱三衝出去,立花真紀已經舉起了手槍,一槍打穿了自己的太陽穴。
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她消瘦的身影倒了下去,砰地一聲落在冰冷的地上。
立花真紀死了,蘇秦儀的消息便無人再知曉,頓時場面陷入了僵局。
駱三滿心滿意地擔憂秦少寒的身體,“四少,您身體可有哪裏不適,醫生,醫生呢”
“別吵。”秦少寒從嘴裏吐出什麼東西,駱三一看,原來是方纔他吞下去的毒藥。
“我沒事。有沒有蘇秦儀的消息”
“城外找了麼”
“這範圍太大了,四少,我們該從何找起”
“這裏有人”突然,在一陣嘈雜的聲音中傳出一聲驚呼,隨之一個渾身是傷,被裝在麻袋裏的男孩被推了出來。
秦少寒一愣,葉何被士兵拿下口中的步團,焦急道:“後山後山的山崖上五小姐在那兒”
當即,秦少寒道:“帶路,去後山”
蘇秦儀喊了半天,實在是喊不動了,嗓子眼又癢又幹,她隱約能聽見樹幹嘎吱嘎吱的細細脆響,她不知道自己被掉在了何處,但是有種預感,如果那樹枝被壓斷了,那她肯定也得跟着駕鶴西去。
生死一線,許是因爲太累了,蘇秦儀竟然十分平靜。
“秦少寒啊秦少寒,你可害慘我了。”她嘆了口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我要是因爲你死了,你就等着吧,我下地獄也得粘着你,讓你補償我。”
“不知道立花真希怎麼樣了,這羣倭寇恬不知恥,毫無人性,竟然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利用他們自己人,什麼毛病,連自己人都下得去手”
她正碎碎念着,突然聽到幾個腳步聲。
“到時候了吧”
“到了,我們怎麼辦,真把那女的丟下去這下面可是護城河,她要是掉下去肯定就沒命了。”
“想那麼多幹什麼拿錢辦事,要她死的又不是我們別磨蹭了,快過來幫忙”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秦儀心裏忽然緊張起來,她阻止道:“等等”
突然這麼一嗓子,本來就有些膽怯兩位鄉下大哥被嚇的哆嗦了一下,“怎,怎麼醒了”
“醒了就醒了,把她的繩子剪斷,我們就能回去了”
他們說着,蘇秦儀感覺到有人在碰吊着她的繩子。
“等等等等,兩位大哥,能不能聽我說句話,反正我也要死了,就當是留下的最後一點遺言,求你們就給我一點時間吧,行不行”
兩人面面相覷瞧了一眼,其中一個偏瘦的道:“姑娘,要你死的不是我們,我們也是拿錢辦事,實在沒辦法啊”
“我知道,可是你們就不害怕嗎,萬一我因爲心願未了而成了厲鬼,那你們豈不是要全家遭罪”
“這”
蘇秦儀知道雖然是民國了,但封建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在這些連書都沒怎麼念過的鄉下人中更是如此。
她巧妙地利用這一點拖延時間。
“我真的沒有別的要求,兩位大哥,我就是想給我的媽媽和我的愛人留兩句話,行嗎”
胖子相對心軟一點,嘆了口氣道:“唉,要不是亂世,我那不知道賣哪去了的丫頭應該也跟你一樣大了,姑娘,你說吧,我們哥倆替你傳達。”
“謝謝大哥,不知道大哥知不知道京城秦少寒這個人”
“知道啊,我兒子就在他那兒當差等等,他是你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