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下罪己”

    “還請張大人噤聲,噓。”韓贊周連忙打斷張拱薇的話。

    “張大人,此事在南京城裏只有你我二人知曉,怕從京城裏傳來消息耗費了這麼一陣子時間,那陛下的所爲,應當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陛下糊塗啊。”張拱薇猶疑了半天,這才嘆了一口氣:“這等詔書一下,不是罪也是罪了,到底是誰的主意,誤了皇上。”

    張拱薇雖然這麼說,但也心知這恐怕還真不是任何人的主意,畢竟,這事太大了,向天請罪啊,還是帝王之尊,任何人都不敢說這種話,除非他想被全天下的人給弄死,牽連太廣,實不可能。

    “張大人,這也是無奈之舉,我等爲人臣子的,只能盡心盡力就是。”韓贊周敷衍了幾句,張拱薇這才注意到自己問的不恰當,或者說,換個說法,是他急了,概是因爲這真下了罪己詔,壞的地方比好得多。

    張拱薇又問了一句,眼看韓贊周皆是敷衍了事,想來也挖不出什麼了,這才起身告辭。

    “那韓大人,下官先告辭了,回頭寫好奏章給韓大人送來,到時候一起給京城送去。”

    “還是及早爲好。”韓贊周心照不宣的道,既然雙方形成了短暫的同盟,有人和他一起上奏章自然是好事,拉着整個南京這座大明的陪都,別的不敢說,至少就這京城裏的高官們也得抖上一抖。

    至於上奏章幹什麼這個時候給朝廷上奏章自然是遲了,往返一趟至少得花上半個月,若是陛下已經有了打算,怕是月餘間就會辦了,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就是奏章遞上去,那也遲了,只是這機會依然不能放過,至少,能有一點是一點,不是麼

    等着張拱薇離開後,韓贊周這才鬆了口氣,雖然他是個太監,而且,還是個帶點貪財的太監,除了不好色,一個大太監該有的他都有了,比如戀權,又比如仗勢欺人這等事都乾的不少,可惟獨對大明的忠心上,韓贊周自認比起那些勳貴臣子們分毫不差,而且,更區別於這些已經腦子僵化的勳貴們不同的是,韓贊周是個聰明人,從頭到尾他都沒看得起過那些抱成團的勳貴,也就一個張拱薇還明白點事理,但也僅此而已。

    “陛下,真是糊塗一時啊。”韓贊周拿起那封信箋,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這事,也不知哪天才能平息下去。

    等隔了幾天,南京城裏的衆位大小官員們無不齊聚一堂,南京六部再加留守的官員上百人,這人數雖然只是京城六部裏的數分之一,畢竟南京不比京城,那是大明的都城,南京,也就是一個陪都而已。

    大夥來着就一個目的,找個主心骨的,這回不分什麼勳貴還是學子都一股腦的跑上了門,韓贊周是閹宦又怎麼樣,至少南京城裏能拿得上主意的人,除了一個韓贊周,別的誰都沒有,所以這才又所有人指望着韓贊周能出來做主,那就是給陛下上奏,收回成命,罪己詔這等事,千萬不能做。

    韓贊周當日把消息假作告知張拱薇,實則就是要張拱薇聯繫南京城裏的百官一起,這一來是大了聲勢,二來,這事也不得不做。

    所以等着衆人一起寫了奏章,都是由韓贊周簽字印章,送給御史們潤筆一番,百多分奏章一起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裏送。

    不過不出意外的是,他們確實是送遲了,因爲早在兩天前的五月初十,崇禎就下了罪己詔,也是大明第二位下罪己詔的皇帝。

    第一位是明武宗正德,這是大明最荒唐的皇帝,沒有之一,荒唐要打個引號,因爲這位皇帝僅僅是好玩,好熱鬧,喜好的都是新奇,而不是荒淫無道,所以那罪己詔也只多是敷衍臣子了事。

    而崇禎的罪己詔不同,是實打實的罪己詔。

    全文如下:

    “朕仰承天道,俯御萬方,念此軍民,誰非赤子,只因官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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