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自尊,這些囚犯還像一個人嗎,方凱每當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一陣憤怒、噁心,到最後變的無奈。

    看着手中的一個飯糰,方凱開始懷念起以前,父親把飯留給自己的情景,當時的生活雖然艱苦,但卻過的幸福,至少他覺得很幸福。但現在

    方凱盤坐的地方,周圍沒有其他人,因爲那些想要來搶奪他食物的人,被一個個給仍了出去。自此以後,便沒有人再敢打這個白髮少年的注意。

    在枯燥的生活和殘酷訓練中,兩個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而從今天開始他們的苦難纔剛剛開始了,地獄般的日子正等待着他們。

    較場上,營衛長一臉嚴肅,大聲道:“經過兩個多月的訓練你們已經基本成爲了一名合格的士兵,從今天起,便開始進行實戰訓練,所有營地裏的囚犯全部參加,若有異議者,斬!下面我來分配一下人員”接着以區域爲線,把所有囚犯都劃分開來

    較場之上所有的囚犯被分成八個組,每組一千人左右,方凱便在這第一組中。

    “咚!”雷鼓一響,所有人精神一振。

    “第一組,開始!”一聲高喊,最先動手的是那羣黑衣囚犯,他們彷彿很有經驗,迅速的往邊上衝去。拼鬥開始了,一千人相互毆打在一起,血腥的場面渲染着殘酷與恐懼。爲了保護自己,每個人都把緊握的拳頭砸向對方

    拼鬥中,雖然沒有人死亡,但較場上仍是血沫飛濺,倒下的人幾乎都只剩下半條命

    較場外的帳篷裏,一身着紅色軍服之人,翹着腿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着酒,從軍服看至少也是個四品參將。一旁的營衛長笑着道:“餘爺,這次你猜這第一組的人,最後能有多少人站着?我看有二十個人左右。”

    那人微笑道:“你這不是明顯讓着我嗎,‘鐵血’都在裏面,我看一定只有十人左右。”

    僅僅半個時辰的時間裏,一大半的囚犯便已經倒在地上不住的哀號,接着便被士兵拖了下去。他們不知道爲什麼要受到這樣非人的對待,可他們卻沒有人退縮與反抗。因爲他們親眼見到,幾個想要逃跑的人全都死了,而且死的很慘,直到現在那些人的屍體還被懸掛在大營的門杆上,看看都讓人覺得寒慄,更別說逃跑了。

    拼鬥了半個時辰,方凱現在看上去卻非常狼狽,全身的衣服殘破不堪,一頭雪白的頭髮蓬鬆散亂,身上還有點點的血跡,當然,這血是別人的。

    方凱的戰鬥經驗也算豐富,不只一次在死亡邊緣徘徊,但想這樣大規模、如此混亂的拼鬥他卻是第一次。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輕鬆應付,可沒過多久,他就感到周圍的壓力不斷在增大,於是急忙運轉《金剛經之龍極九變》護住身體,同時手腳並用使出《擒拿十八打》、《七十二路彈腿》、《破風掌》等熟悉的招數,雖然他拳腳如影,打倒了不少圍攻的人,可剛倒下去一個,又上來二個三個。

    方凱畢竟還是缺乏羣斗的經驗,擋住了前面的人,卻來不急擋住後面的襲擊。還好他身體強悍,體力恢復夠快,否則今天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他了。

    與方凱相比,較場上的另一堆戰團裏,有一個人就比他要輕鬆許多。

    這是二十來歲年輕人,身着白囚衣,高六尺左右,面黃肌瘦,看上去瘦弱無比。但他的身手卻相當敏捷,在混亂人羣中來回穿梭,看準機會就出手,而且每次攻擊必是要害之處,被擊倒在地之人便失去了在戰鬥的能力。雖然已過了半個多時辰,但他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緩慢,只是胸口起伏越來越大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較場上的一千多人,只剩下不到十人,除了方凱和那位瘦弱的少年,其他人全是黑衣。

    黑衣囚犯突然動力,他們默契的撇開那瘦弱的少年,全都向方凱衝去。“碰!碰!”幾聲,那羣黑衣人便倒在地上。

    方凱擦了擦臉上和拳頭上的血跡,望了望四周,發現偌大的較場如今只剩下自己和一個身着白衣的囚犯站着,於是目光想那人投去。

    那瘦弱的青年也凝視着方凱,片刻之後裂嘴一笑道:“‘鐵血’冬雨。”

    雖然冬雨滿臉是血,笑起來十分猙獰,但方凱卻不覺反感,點頭道:“方凱。”

    這時營衛長走出來道:“第一組拼鬥結束,剩下的人可以下去休息了,晚上多賞碗飯晚飯,剩下之人晚上米糧減半。嘿嘿!下面第二組開始”

    傍晚,實戰訓練終於告一段落,但幾千囚犯現在卻沒有幾個還能正常行動之人。

    飯後,方凱回到自己的營帳後,找一個角落盤地而坐,剛要開始修煉,這時冬雨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色的囚衣,一身的血污已經洗去,整個人看上去十分乾爽,配合他修長的身子,到也有些瀟灑,與較場之上完全兩樣,只是長長的頭髮被盤在脖子上,着實有些怪異。臉旁略顯消瘦但卻十分精神,冷厲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溫意。

    營帳裏的其他囚犯全都傷的很重,躺在地上已經休息,根本沒空去在意其它。

    冬雨走到方凱面前席地而坐,見到方凱那一頭白髮,心中一愣,暗道:“少年白髮,有意思。”隨即道:“沒打擾你休息吧!”

    方凱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還沒休息,你找我有什麼事?”

    “就是想找人聊聊。”冬雨聳了聳肩接着隨意躺在地上,懶懶道:“今天較場上你表現不錯嘛,你還是第一個能在那種場面下堅持到最後的青衣囚犯。看你的武功招事,你是江湖中人嗎?”

    “不是。”接着方凱好奇道:“他們好像很怕你?”

    冬雨一愣:“你是說今天較場上那幾個人吧!”

    方凱點了點頭。

    冬雨一笑道:“他們以後也會很怕你的對了,你是怎麼進來?”

    “在街上打鬥,被判罰充軍四年。”

    冬雨顯得有些愕然,撐着身子對方凱道:“你不會是進錯地方了吧!”

    “爲什麼?”

    “進這裏的人全都是死囚或重犯,而你所犯之罪,就算充軍服役也是到輜重營等地方,不可能來這‘死役營’。”

    “這有區別嗎?”方凱不太明白,他一直以爲充軍都是這樣。

    冬雨突然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他到這裏已經快三年了,所經歷的遠非常人能夠想象。在無數次血與火的洗禮下,還能活着,他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剛纔聽到方凱的話,突然被話哽住了,於是沒好氣的道:“當然有區別,相比之下這裏和地獄沒什麼兩樣。”說着又躺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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