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讓大喫一驚,這老李頭父女倆不過出去砌個竈,賺幾個錢花而已,怎麼會被抓起來呢
可是也沒時間聽解釋了,這狗子拉着他就往外跑,六子急忙跟上。
在路上,趙允讓才搞明白,在莊子的南邊十里,有個莊子,也是和王府的莊子一樣的。
老李頭父女倆就是去這個莊子砌竈,讓人抓起來了。
跟着打下手的狗子見事不好,在李月娥的叮囑下,來找趙允讓。
這是誰,這麼大的狗膽,居然敢抓自己的人
趙允讓進了莊子,立刻就有人往裏面跑去送信兒了。
趙允讓冷笑,還是個有點勢力的主兒。
狗子領着兩人,來到一個院子前。
這院子裏的人家,顯然是有些資產的,院牆還是半截磚瓦的。
趙允讓大步走進院子,卻早有幾個人迎了上來。
“嗨嗨,幹什麼的,就往裏闖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趙允讓沒有話,六子上前:“叫你們管事的出來話”
“哈哈哈,你以爲你是誰”
“還想找管事的,我看你是來找事的”
着,已經衝上來揮拳就打。
六子毫無懼色,一個人力戰幾個人,居然毫不喫力。
趙允讓點頭,看起來這個書童果然就像自己原來想的,還兼職保鏢,就是不知道武力值究竟有多少。
突然,一個瘦子一個箭步躥到趙允讓面前,一拳直奔他的太陽穴打來。
六子一看大驚,揮手之間,圍着的幾個全都摔成了滾地葫蘆,可是還是鞭長莫及。
趙允讓往後微微側身,抓住瘦子的手腕,一擰一翻,上步一頂一拉,只聽“咔嚓”一聲,瘦子已經託着胳膊,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這一下子,圍攻六子的幾個人紛紛變色,跳開來盯着趙允讓。
趙允讓面上雲淡風輕,心裏卻暗爽。
這還是在前世的時候,遇到一個公園練武的老頭,手把手教的反關節技。
也沒個機會,今終於用上了,上輩子,這就是屠龍之技,可惜自己偷偷練了七八年。
這幾個人本來也就是狐假虎威,一看這一出手胳膊就脫臼了,馬上都膽怯了。
可是架勢還是拉着,聲音比誰喊得都大。
趙允讓毫不在意,繼續雲淡風輕地往裏走,進到二層院子,就聽見了李月娥的喊聲。
趙允讓幾步趕進院子,只見一個身體微胖的男子,正在拉扯李月娥。
一旁的地上,老李頭倒着,額頭有血跡。
見有人來,男子毫無畏懼之意,只是皺着眉頭:“一羣飯桶,連個人都攔不住”
又端詳了一下趙允讓:“你是什麼人”
趙允讓冷笑一聲:“光化日之下,竟然調戲民女,還問我是什麼人”
這時,瘦子拖着一條胳膊嚎叫着進來:“莊頭,他是來搶人的”
男子眉頭皺緊:“你究竟是什麼人”
趙允讓哈哈一笑:“別廢話,你要是能把我弄倒了,就不用再問我是什麼人了,反過來,我要放倒了你,也不問”
男子突然覺得有些寒意,看看趙允讓的衣服,也不過就是和自己差不多。
“來”
這男子依仗自己練過幾功夫,合身撲上,右手疾伸,抓向了趙允讓的脖子。
趙允讓壓根兒就沒躲,一伸手,“蓬”地一聲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男子借勢往自己懷裏一帶,想着趙允讓往後一掙,這另一隻手的拳頭就會落在趙允讓的臉上。
沒想到趙允讓就勢往前,另一隻手直接掰住了男子的拇指,手腕往外一轉,“咔”的一聲脆響,男子“啊”的一身慘叫,頓時蹲坐在地上。
連一旁的李月娥都面露驚駭,趙允讓卻沒有就此放手,笑吟吟地掰住男子的無名指。
男子面露恐懼之色:“好漢大爺,不要,有話好,啊”
趙允讓面不改色地又掰折了男子的無名指,這才笑道:“好了,現在可以了”
一旁的幾個人都被嚇到了,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一旁,李月娥早就把倒在地上的老李頭攙起,拍打着後背。
看趙允讓詢問的目光:“我和爹爹來這莊裏砌竈,被他叫到家中,不僅要砌竈的訣竅,還想欺負我”
“哦”趙允讓瞥向男子,“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誰家的,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男子掙扎着站起身,似乎硬氣了些:“這莊子可是李僉事的”
趙允讓一皺眉:“李僉事是誰”
六子忙上前:“李同儒是度支司僉事”
看着趙允讓似乎有些疑惑,忙又補充道:“從六品”
從六品
估計也就相當於個縣處級幹部,不過北宋的三司這時候還是很有權力的,這樣一個錢糧師爺,有幾個莊子自然也是輕而易舉地事情。
趙允讓蹲下身:“你想要這省柴竈的砌竈之法,找老李頭呢,是找錯了,這東西的專利呃,所有權是屬於我的,你要真想要,就得找我”
“不過今的事情,你,怎麼個了局”
男子突然發現,之前無往不利的僉事家人身份,人家根本就沒在乎。
他顯然怕了趙允讓這面帶微笑掰斷人手指的冷酷,哆嗦着道:“你你”
趙允讓點點頭,站起身:“給人家姑娘賠禮道歉,精神撫慰金就二十兩吧”
按照一兩銀子三百軟妹紙的購買力,六千塊也不少了,主要是老李頭沒什麼事情。
男子忍痛點頭:“好好”
爬起身叫人去拿銀子,上前給老李頭和李月娥作揖不迭。
老李頭有些畏懼地躲閃着,倒是李月娥倔強地挺直了脊背。
嗯,這丫頭,有些意思。
回到了莊子,趙允讓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好生安慰了老李頭父女,又把二十兩銀子交給了他們。
這父女倆砌了這幾的竈,也不過積攢了不到三兩銀子,這下子可被驚到了,沒想到趙允讓居然真給他們。
李月娥想推辭,被趙允讓直接把銀子扔到了懷裏:“拿着,用這錢把房子修修,要不這個冬都過不去”
這點銀子,趙允讓真沒看在眼裏。
六千塊雖然不少,可是現在的自己,真是可以忽略不計,這麼大一個莊子等着呢
其實,省柴竈也算是一門技術活兒,可是光指着老李頭,也賺不來大錢。
不成
今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看起來,還是得規模化經營。
趙允讓讓人叫過老李頭一家:“老李頭,這幾賺了多少銀子”
結果很是讓趙允讓泄氣,一共也就弄了幾兩銀子。
“我老李頭,你這樣不行,你渾身是鐵也捻不了幾顆釘,這樣吧,你找幾個人,會泥瓦匠的,把這手藝傳給他們吧”
老李頭“噗通”跪倒:“少爺,我們沒做錯什麼啊”
一旁的李月娥和狗子也跪倒在地。
趙允讓一拍腦袋:“我不是你做錯了,你看,你一個人,這省柴竈也不能幹一輩子不是”
老李頭苦苦哀求,敢情老頭真做着幹一輩子的打算呢,甚至還想着把手藝傳給狗子。
一個省柴竈也想着世襲罔替,至於嘛
趙允讓嘆了一口氣:“那就這樣吧,本來,我還想着,讓狗子讀讀書,以後考個功名啥的,沒想到你早就有安排算了”
老李頭直接爬前兩步,一把抱住了趙允讓的腿:“王爺,你什麼,能讓狗子讀書”
“是啊,可是你不願意嘛,要讓狗子跟着你學砌竈”
“不不不,我讓狗子讀書,讓狗子讀書,您吧,您怎麼,我就怎麼辦”
趙允讓讓老李頭選了十個人,都是會泥瓦匠手藝的。
跟着老李頭學手藝,順便能把全村的竈給改造一遍。
工錢由王府出。
一個村子幾十戶人家,這些泥瓦匠都是有基礎的,老李頭一點撥,很快就出師了。
沒出三,這家家都用上了省柴竈。
效果剛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