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九千歲 >第二十四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趙允讓鬱悶地回到了莊子上。

    這算是被禁足了嗎

    自從來到大宋,雖然也遇到不少事情,可是也都算順利解決了。

    從無到有,燒鍋有了,成了經濟支柱。

    磚窯已經成型,就等着開春大搞建設。

    能源也算是基本解決,那幾個露煤礦要是燒磚,估計能用到清朝。

    這些趙元儼都應該知道啊

    就衝着昨的事兒,趙元儼絕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人了。

    就憑着趙元儼知道的速度,要麼廣文館裏有人是間諜,要麼自己身邊有人是。

    推理下來,這個人就呼之欲出了六子

    只有他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

    這個被趙元儼安排在身邊的書童兼保鏢居然是個間諜。

    雖然間諜的主人是自己的便宜老爹,那也不舒服,誰願意自己身邊有雙時刻盯着自己的眼睛啊

    趙允讓的手指快速在桌子上敲着,這要好好想想。

    要想信任一個人,是很不容易的,六子不是敵人,可是能不能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趙允讓還在考慮中。

    從趙元儼的話裏話外,趙允讓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是的,危險

    前世趙允讓也是如此敏感,那親人間的疏離,他早就感覺到了,只是總是鴕鳥一般欺騙自己而已。

    而從趙元儼的話裏,趙允讓感覺到的卻是一種保護。

    對,就是一種保護,父母對子女,如風雨中將孩子護在羽翼下的老鷹

    這種感覺使得趙允讓熱淚盈眶了。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

    趙允讓立刻開始站在趙元儼的立場,來思考未來的各種可能。

    保護意味着兩種態度,一種是疼愛,這是父母對子女的一種本能。

    另一種,則是危險

    危險

    沒錯,雖然趙允讓一直不覺得,因爲王爺這個身份,足以讓他規避百分之九十的風險了。

    全莊總動員

    操場的面積往外又擴大了幾乎三倍。

    擴大的部分變成了一個環形的場地,中間是各種設施障礙。

    從趙允讓開始動員全莊的勞力又一次大興土木,石磊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每早來晚走,和上班一樣。

    趙允讓一言不發,每指揮着村民平整場地,設置障礙。

    很快,一個簡陋的斯巴達障礙賽場地,就建造好了。

    趙允讓已經讓莊子上的婦女們,用專門的粗布,按照趙允讓的設計,做好了十幾件大不一的戰鬥服。

    當燕彰被六子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鐵絲下匍匐前進的趙允讓。

    那戰鬥服已經破爛不堪了,被鐵絲扯開的部分,露着血肉模糊的後背。

    石磊的模樣更慘,胖子不知道爲什麼沒有穿戰鬥服,而是脫了個赤膊,只穿了一條襯褲,扎着腰帶。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鮮血淋漓。

    燕彰沒有話,看了一會兒,直接抓起一身戰鬥服換上,沿着環形場地,開始衝刺。

    特麼高手就是高手,在趙允讓一個半時辰才能堅持下來的情況下,燕彰只用個半個時辰多一點。

    那些個明顯是鍛鍊力量海格力斯之臂,簡直就是爲他量身定做,那勝利之矛更是每一次都帶着呼嘯之聲,深深紮在人偶身上。

    等到燕昭聞訊趕到的時候,趙允讓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妖孽。

    一輪下來,半個時辰不到。

    那勝利之矛經過燕昭的手輕輕擲出,就已經嗚嗚作響,一下子就將那柏木人偶從前胸穿到後背。

    做恐怖的,是連身上的白衣都沒有髒了幾處。

    這俄爾普斯之禁的鐵匍匐難道是從上面過去的

    結果還真不是,燕昭匍匐的時候,身子居然是不挨着地的,手和腳迅速交替,如同在鐵絲下激射的一支箭。

    這怎麼可能

    趙允讓表示絕對的質疑。

    燕昭拍拍手上的土,傲然一笑:“縮骨法,道而已”

    道,還特麼而已。

    趙允讓特別想把燕昭那張臉刮花的衝動。

    終於明白爲什麼燕彰這麼討厭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哥哥了。

    特麼明明比自己年齡大,結果卻帥的一臉血。

    功夫卓絕,出鏡率高,還特別能裝,鬼才願意和燕昭做兄弟呢。

    不過裝逼歸裝逼,第二,燕昭就扔了十幾個護衛過來,聲明,不達到燕彰的標準,不要回汴梁城。

    加強體育鍛煉,增強人民體質

    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

    聽着這十幾個護衛扯着脖子,喊着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口號,精疲力竭地趴在操場邊上喘氣的趙允讓突然覺得心情有些好。

    六子心翼翼地過來:“少爺”

    趙允讓翻了個身:“吧,有什麼壞消息”

    六子一頓:“老周來了。”

    老周顫巍巍上前,幾不見,居然蒼老了許多:“王爺”

    趙允讓瞥了一眼:“磚窯出事了,還是煤礦”

    老周額頭的皺紋好像都深了幾分:“是煤礦,周剛纔傳來消息,三前,煤礦讓人查封了”

    “三,纔有消息過來,周那邊遇到麻煩了吧”

    “人還在牢裏,這是派人傳的消息”

    趙允讓仰頭躺在操場上,雙手放在腦袋下邊,嘴裏叼着不知道從哪踅摸來的半根狗尾草。

    “礦上死人了沒有”

    “死了一個礦工,撫卹銀子都給了,現在家屬出來首告,咱們草菅人命”

    “老周,你就不擔心你兒子”

    老周的腰彷彿更彎了,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父子的命都是王爺給的”

    趙允讓突然一笑,把那半截狗尾草吐在地上:“別擔心,這事兒不是衝他,都是衝我來的”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

    特麼怎麼一句句老古話,都的這麼準兒呢

    石磊匆匆趕來:“聽煤礦出事了”

    趙允讓笑了:“怎麼,你娘讓你來撇清關係了嗎”

    石磊臉通紅。

    的確,延慶公主昨晚上親口的,讓石磊和未央閣的主事下,這碧落春的事情咱們家就不摻和了。

    石磊當時就怒了:“爲什麼啊”

    延慶公主根本就沒有回答,嘆了一口氣:“你爺爺,當初不也是退下了”

    這就是石家,明哲保身的石家。

    石磊最終還是屈服了,可是,石家是石家,石磊是石磊。

    石磊沒有回答趙允讓的話,和趙允讓一起躺在操場上,望着空飄來飄去的雲朵。

    徐至誠也來了,什麼話也沒,直接一起躺着。

    趙允讓拍開一罈碧落春,仰頭喝了一大口,順手扔給了石磊。

    石磊仰頭喝了一口,卻沒有遞給徐至誠,而是拿塞子塞上了。

    徐至誠直接撲上,兩人滾做一團,叫罵着,引得那些喊口號的護衛們頻頻扭頭。

    趙允讓嘆了口氣:“你們倆,就不用在這兒綵衣娛親了”

    石磊和徐至誠齊齊撲上:“敢佔我們便宜”

    正在混鬧着,遠遠一輛馬車飛馳而來。

    車伕滿臉大汗,一臉的惶急之色,連那幾顆臉上的疙瘩都似乎大了幾分。

    張魁

    石磊詫異道:“這子一直跟着你幹呢”

    趙允讓沒有答話,喃喃道:“這碧落春也保不住了。”

    車停下,李月娥從車上跳了下來,臉紅紅的,居然有個巴掌印兒。

    “少爺”

    一語未盡,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下來。

    趙允讓站起身,寵溺地用手背幫她抹去眼淚,柔聲問道:“有人動手打你”

    李月娥咬住牙,搖了搖頭:“我沒事兒,燒鍋讓人查封了。”

    趙允讓用手捧着李月娥的臉兒:“誰打的你”

    張魁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就是那個什麼度支司僉事家裏的莊頭,莊子離這兒也不遠,要不是有聖旨,我”

    趙允讓眼睛微眯,戶部也插手了。

    度支司僉事李同儒,還是個有仇的。

    查封個燒鍋,派了個有仇的戶部僉事過來,居然還有聖旨,看起來,這次玩的挺大啊

    “我們去看看”

    石磊和徐至誠自然是跟上,那十幾個護衛也不喊口號了,收拾起裝束,默默跟在了後面。

    衆人來到燒鍋,只見一個微胖的男子,正在那裏頤指氣使指揮裝酒。

    馬車上已經裝了半車一罈罈的碧落春。

    “就是他打的李姑娘”

    張魁第一個跳出來指認。

    趙允讓一露面,這男人就有些腿軟,他的手指隨着找醫生看過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有些不靈活。

    “你們想幹什麼我家大人可是戶部度支司僉事李同儒大人”男子明顯色厲內荏。

    趙允讓緩步走到馬車旁:“嘖嘖,這酒怎麼能這麼裝呢,這可是易碎物品啊”

    着,拎起一罈碧落春,“啪”地掄在車幫上。

    嘩啦一聲,罈子碎了,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

    趙允讓點點頭:“果然是好酒”

    石磊和徐至誠目瞪口呆,這可是一罈一千兩銀子的碧落春

    趙允讓毫不理會,隨手又拎起一罈:“你看,我這是易碎物品吧”

    “啪”

    “啪”“啪”“啪”

    連着幾壇酒下去,男子的臉都綠了,李同儒有交待,這酒可都是有去處的,早就許了人了

    所以他顧不得害怕了,直接撲上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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