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是不知道“流觴”什麼意思
曲水流觴啊
“曲水流觴本是民間傳統習俗,後來文人墨客詩酒唱酬之時,常用這種形式”
趙允讓猛然醒悟,這個知道啊
當初學王羲之的蘭亭集序,裏面可是提到過的。
“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爲流觴曲水,列坐其次。”
這雅倒是夠雅緻,可是那酒杯難不成還要放到汴河中
現在汴河裏可都是冰,就算不是,水性差的想喝杯酒也不行啊
爲了喝杯酒,先得學游泳
清華大學也只說不會游泳不畢業,沒說不會游泳,就不準喫飯
歐陽修無語:“就是個敬辭而已,意思是請你喝酒”
趙允讓搖頭:“哼哼,酒無好酒,宴無好宴,上一次廣文館請客,結果那個什麼浪來着”
歐陽修滿頭黑線:“逐浪薛濤,薛逐浪”
“就想着和我比試,特麼一點賭品沒有,願賭服輸都做不到”
歐陽修無奈。
本來就是嘛,請人喝酒,人來了。
刁難人,輸了又不認賬,就算是晏殊,也想着拿對聯難爲人。
要不是最後也沒難住,還不定怎麼着呢
“這次又請了誰啊”
趙允讓可不認爲那個什麼薛逐浪,還有勇氣和自己比試。
能夠看着“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還不服的,至少也應該有兩把刷子纔是。
歐陽修搖頭,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確實請人了。
“對了,那個丁二公子呢”
當初能逼得自己御街跳樓,也算是個運籌帷幄的主兒了。
丁家倒了,還能在京城場面上混,也是種本事。
“氣性太大,已經病了多日了。”
嘖嘖,人生在世,就這個氣字最難消受啊。
當初自己跳樓,不是爬起來又上去了,現在幾句詩就躺下了
其實趙允讓沒有明白丁東的心思,這位丁二公子雖然只是丁謂的旁支遠親,心中志向卻是很遠大的。
不僅一般人不看在眼裏,還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像丁謂一般飛黃騰達。
丁謂失勢,他卻依仗幾分文名,和晏殊等人袒護,沒有受到牽連。
所以一直以來自視甚高。
而這種自負之人的最大毛病,就是心高氣傲。
當初能請薛濤出來,是他自認不如薛濤。
可是連薛濤都不行
當衆打臉,所以丁東心情抑鬱,加之當時又吐血,這身體竟然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連這次元夕大會,丁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參加了。
你說這又是何苦,當初周瑜要不是脾氣太大,諸葛亮也未必能借到荊州,諸葛亮不是太想不開,司馬懿也不會權傾天下
其實說白了都是一口氣的事。
雖說人爲一口氣,佛爲一柱香,可是這場面上的事情,又不是戰場上你死我活,何必這麼想不開呢
這大概就是失敗者和勝利者心態的不同了。
挺好的一個元夕大會,四美相伴,突然飛來薛濤這麼一隻蒼蠅,真特麼噁心
不答應還不行,不能爲難歐陽修啊
這傢伙一有心事就愛喝酒,現在還只喝碧落春。
酒量倒是不大,就是沒錢
這胥偃老爺子也不知道早點把閨女嫁過來,不知道歐陽修自幼家貧哪
歐陽修看趙允讓拿着請柬半晌不說話:“要是爲難,我就替你推辭了去”
別啊,推辭什麼
送上門的臉,哪有不打的道理
“我答應了,不過我有條件”
歐陽修大喜:“那你說說”
趙允讓故作神祕:“現在不能說,等元宵的時候再說吧”
這都不算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不弄得這羣所謂的文人慾仙欲死,還能說是穿越者
別說這一羣,就是唐宋八大家組隊,也絕對橫掃
正月十五終於到來了,汴梁城內人頭攢動,充滿了春運的即視感。
可是最熱鬧的的,那還是青衣樓。
因爲今年和往年不同,琴棋書畫四美將會聯袂獻藝。
如能勝過她們,青衣樓外樓,梅蘭竹菊掃榻以待
趙允讓這才鬧明白,是這麼個掃榻以待
特麼四美什麼意思啊
自己贏了,她們出銀子請自己逛窯子
這規矩倒好
雖然說青樓作爲一種職業,做什麼就要吆喝什麼
只有社會分工不同,不分高低貴賤。
呃,不說這個了。
反正趙允讓覺得心裏不怎麼舒服。
從早上天不亮,青衣樓內外已經是張燈結綵。
那效果,一點也不比大城市的電視塔差。
特別是兩天前就停在青衣樓前的那艘畫舫,足有三層樓高。停在汴河中。
真是礙眼啊
原因很簡單,現在的汴河裏可都是冰封着的。
但是四美愣是僱傭人力,將這畫舫硬生生從船塢拉到了這裏,還進行了裝飾。
其實不光青衣樓,凡是有些財力的沿河商家,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生生把一條汴河,弄成了另一條御街。
走在街上,人流涌動。
小六子機警地注意着四周。
趙允讓笑了:“你這是做什麼,難道還有人惦記你家小侯爺不成”
“那誰知道”
趙允讓無語,這小子跟在身邊日子一長,越來越沒個上下尊卑了。
琴棋書畫早就告訴他了,這元夕的熱鬧,主要是在晚上。
畢竟主要是觀燈嘛
不過,白天也很是熱鬧因爲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有的還順便做些小生意。
就這樣,除了中午找了家館子喫點東西,趙允讓基本就沒閒着,腿都遛細了。
小六子還有些擔心:“少爺,你不準備一下啊”
趙允讓一怔:“準備什麼”
小六子:“”
晚上的挑戰啊,這小王爺難道又傻了
“還準備讓他挑戰就是瞧得起他了,放心,我是誰啊”
“你誰我不知道,別再跳樓就成了,這冰面可比御街的地面硬”
“你嘀咕啥呢”
“我說,贏了就讓他們跳樓”
趙允讓氣死,你以爲我是聾子啊
這樣的屬下擱在現代,絕對要開除
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要收他做下屬呢
華燈初上,不知道是誰,點上了第一盞燈。
如果從空中看起來,這陸陸續續璀璨的燈火,一定無比的壯觀
有沒有一雙眼睛,在空中靜靜注視着這萬家燈火
趙允讓突然覺得,這要是能弄個熱氣球出來,一定是門庭若市
青衣樓的門口,已然是人頭攢動,擁擠不堪了。
今天白天的時候,青衣樓已經開始熱場了。
這裏邊絕對有高人,知道先把觀衆拉住。
出來熱場的,就是司棋。
這青衣樓的經營思路,趙允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說,這內樓琴棋書畫四美,走的是高雅路線。
玩高雅就玩好了,這琴棋書畫四美,也算是極致了。
可是每逢有大場面,都要弄出個賭局來是什麼意思
都說,久賭無勝家呃,賭博不宜提倡
雖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可是這和司棋賭棋的,無非就是那幾個人。
別的不說,中間的高手,也得司棋讓至少兩子。
然後就有一羣人瘋狂壓注,壓這個人獲勝。
最後當然是輸得一塌糊塗,嘆息着站到一邊。
而且看上去,還不是因爲銀子的緣故。
不過,好奇歸好奇,趙允讓可沒想着去打聽,誰都有個不是
剛要進門,裏面已經有一羣人蜂擁而出,接了出來。
幾個小廝還喊着:“來了,來了”
連另外的三美也步履匆匆,這是來迎接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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