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的觀點都擺出來了,女子對於歷史進程的推動也都列舉出來了。
其實真要是論起來,還是男子對歷史的推動更多。
歷史名人燦若星河,男子還是主要的推動力。
可問題是,正是因爲一直以來女子被視爲弱勢羣體。
所以在一個個巾幗英雄被提出來之後,才讓人覺得羣星閃耀,所有男子都黯然失色。
三天之後,就是青衣樓的終極辯論了。
這一次擂臺辯論,文官系列算是下了血本了。
出來站臺的,是三個文官中的佼佼者。
國子監祭酒晏殊,集賢殿大學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呂夷簡,還有被貶外放進京述職的范仲淹。
由此就知道,文官系列勝利的決心有多大了。
可是文官們不知道,他們這種孜孜以求的勝利,實際上是建立在失敗的基礎之上的。
因爲趙允讓的目的已經在這辯論之中達到了。
男女平等豈是那麼容易實現的,只要讓大家都知道了,女子的地位自然就提升了。
哪有絕對的平等啊,真要較起真來,河東獅吼怎麼算呢
所以很詭異,女子一方,也排出了三員戰將,四美一個都沒有上。
錦繡閣的幕後掌櫃歐陽大娘,甚至還有李月娥。
最後一個據說威名顯赫,是誰暫時保密
文官們都很鬱悶,趙允讓站在對面都能想到,這麼不講究還真是沒料到。
怎麼還來隱藏的
趙允讓沒有想到這一點這就是綜藝節目玩濫了的手法,神祕嘉賓嘛
第一擂,李月娥對上了國子監祭酒晏殊。
“晏祭酒果然是有教無類,我一個小女子,出身貧賤,不得讀書,幸而遇到我家主人,這纔有幸今日登臺,願意藉此機會向晏祭酒請教”
臺下衆人大譁,晏殊在詩詞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峯造極。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一首浣溪沙早已名噪京城。
只是這一年多來,趙允讓聲名鵲起,掩了晏殊的風頭。
可是,一個小女子就敢妄言挑戰晏殊,也算滑天下之大稽了。
晏殊可是很認真地看了李月娥一眼,衣着樸素,一看可知是鄉村的姑娘。
可又帶着一種靈動聰慧,一雙秀目脈脈含情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晏殊對挑戰的人見得多了,無非面前是個女子而已。
而且素來晏殊也不輕視女子,至少,眼前的李月娥他是不會輕視的。
因爲晏殊沒有忘記,當初在國子監初遇趙允讓的情景。
既然這姑娘敢上臺,趙允讓必然有所交待,自己不要陰溝裏翻船纔好。
“你說吧”
李月娥轉向臺下衆人:“今日之辯論,事關重大,小女子上臺來,本是拋磚引玉,願以偶得之句,求教晏祭酒這樣的大家”
臺下衆人就是一怔,這不談男女平等,上來鬥詩什麼意思
找晏殊鬥詩,那不是自尋死路
“小女子所作,也是一首詞”
衆人不屑的搖頭,還以爲李月娥要用律詩絕句來挑戰呢,居然也是填詞。
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李月娥毫不理會,輕柔的聲音響起,少爺可是讓自己練習了好幾天,不能搞砸了。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好一個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大聲喝彩的,居然是臺上的晏殊。
文官們也紛紛點頭。
這也正是趙允讓佩服的地方,雖然觀點各異,可是一般都能秉公持正。
像後來的司馬光和王安石,那絕對是異數。
好詞就是好詞,聽到好詞,就要喝彩
此詞一出,臺下衆人鴉雀無聲,都被鎮住了。
既然不比你差,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嘲笑她呢
更何況,人家不過是一個小姑娘而已,據說一年前還不識字
不是每一個男子都是柳永啊
何況,柳永也在旁邊呢,這次科舉沒參加,並不妨礙他和一羣進士混在一起。
畢竟水平在嘛
可是此刻,柳永也擊節讚歎,果然是好詞
而且,婉約之間,隱隱有氣節自守,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不過,這詞裏的滋味細咂摸起來,卻是有些別樣的味道。
別的且不論,一干文官已經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帶入了“羣芳”的角色。
衆人心裏都明白,這未必就是李月娥自己所做的詞。
衆人絕不相信,一個一年之前還默默無聞的小女子,現在竟然成了這等詩詞高手
雖然趙允讓珠玉在前,可是,衆人寧願相信,這首詞是趙允讓教給李月娥的。
這種不相信中的信任感,讓衆文官大佬淚流滿面了,寫首名噪京城的詞容易嗎
可是人家就能讓一個小丫頭,在這青衣樓的擂臺上,吟詠出來
這種能力,這種魄力,已經讓衆人有一種無力感了。
許多人已經在暗罵,你一個男人,站在女人一邊做什麼
難道說,趙允讓已經成了四美的入幕之賓了
晏殊自然不至於齷齪到這種地步,可是李月娥這首詞一出,讓他也頗有措手不及之感
李月娥面帶淺笑,環視衆人,衆人面上都覺得火辣辣的。
“感謝晏祭酒給小女子這個機會,這首卜算子詠梅,恐怕大家都知道並不是小女子所作,而是我家少爺教我的”
衆人聞言,精神皆是一振。
“身爲一個女子,若不是遇到我家少爺,我斷然不會知道還有什麼詩詞,可是現在。小女子也能夠通過學習,來作上幾首詩詞。”
“晏大人身爲國子監祭酒,講的就是有教無類,在讀書這件事上,小女子認爲,男女應有平等的讀書權力,不知道大人以爲然否”
敢情在這裏等着呢
晏殊啞口無言,這軟肋抓得準啊
如果反駁,那就連孔聖人有教無類的觀點都反駁了。
如果承認,那就連男女平等都承認了
最主要的,在讀書這件事上,男女是沒有區別的。
一些貴族家的小姐,讀書也是常態,延請先生讀書識字,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就這樣認輸
那國子監就不要開了
晏殊正要開口說話,李月娥一笑:“小女子這首詞,也算是班門弄斧了,不過,女子有些技能,晏祭酒恐怕也不見得就會文兒妹妹,請上臺來吧”
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女,身着一身紫衣,腰間背後插着數杆突火槍,走上臺來。
有認識突火槍的人頓時大譁,這可是遠距離攻擊武器,十幾米內攻擊,不說屍骨無存,也是九死一生。
凌文兒隨手抽出兩支突火槍,在手中一抖:“我這一對火器,晏大人可認的”
晏殊目光微凝:“這是我軍的利器,突火槍姑娘莫非就是大匠凌渾的女兒凌文兒嗎”
凌文兒沒想到晏殊竟然也知道突火槍,還知道自己的名字,圓潤的臉上飛起一絲紅霞。
“不敢當晏祭酒的稱呼,小女子正是凌文兒這突火槍,大家也見了,目前在軍器監,只有我能做出來,就算是其他的各位叔伯兄弟,也沒有一個能夠做出超過它的程度。”
臺下的凌渾臉色鐵青,連翟恆也是面如土色。
這話差不多,把軍器監的全體同仁都得罪了。
連樞密院使錢惟演也怒形於色,你說你辯論個男女平等,怎麼連軍器監都搭進去了
一羣大老爺們都成了草包,這墊腳石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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