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早已經人去樓空的別墅,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標示着新主人的身份。

    白家當年離開k市的時候,公司早就岌岌可危,連手上的這棟房產都乾脆的賣掉了。

    去了另一個城市,重新東山再起。

    就算白家真的捲土重來,這個傷心之地也不會再稀罕了。

    盛瑊苦笑。

    所以,他還在期盼些什麼呢

    “嘶”鵝卵石小徑傳來一聲痛呼。

    回憶被打斷了,盛瑊擡頭看去,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少女,長髮及腰,清純得像一朵出水芙蓉。

    無數次他夢中回憶起那個少女,如果她長大了,一定是這副樣子。

    “真疼啊”少女輕柔的聲音,像一把小刷子在他心頭輕輕撓着。

    盛瑊真的想看看這個少女,長得一副什麼模樣。

    會不會是和他夢中的少女,一個模樣

    他看到少女半跪着,露出擦破皮的膝蓋。

    殷紅的血,順着膝蓋潺潺流下,在那雪白的瑩瑩玉潤的肌膚上,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明明只是一條小傷口,他卻那麼害怕她就此殞命。

    大概是嫌頭髮遮了視線,少女把半邊頭髮撩到耳後,露出了精緻瓷白的側臉。

    這一眼,讓盛瑊魂飛魄散。

    快步走上前去。

    “阿芙,真的是你嗎”事隔經年,縈繞在他腦海裏那張不清晰的美人面,在此刻也變得清晰起來,逐漸完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冷瑕,不,現在是白芙,冷淡的擡起眼皮。

    眼前的男人,除了臉型上的差異,和數十年前的那個男孩,似乎沒有半分差異。

    也只是似乎而已,白芙很清楚,10年之久的時間,不可能沒有半點變化。

    就連她自己,在時間的洪流前,都是身不由己。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終於不要再像過去那樣,躲在角落裏,深深的豔羨和仰望了。

    將靈魂出賣給了惡魔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他們也是惡魔的一類。

    “你是”清澈透明的眼底,透着深深的疑惑。

    “我是,”盛瑊向她伸出手,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和她介紹自己。

    是多年前的舊時玩伴還是,昔日的仇人之子

    摸了摸鼻子,輕輕的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你腳上的傷有些嚴重,我們還是到那邊的凳子上,去說話吧”

    “你這麼些年,過得怎麼樣”坐在凳子上,盛瑊雙手緊握着,目光直視着前方。

    如果仔細觀察他的動作,會發現,他全身緊繃着,沒有片刻的放鬆。

    “還好,我養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他們都對我很好,”白芙輕輕偏開了頭,幽深的墨瞳裏看不見底。

    “是嗎”盛瑊輕輕笑着,心底的愧疚釋懷了一些,也只是一些而已。“不過看到你能回來,和伯母伯父相認,我也算放心了”

    放心了白芙眼底掠過一絲嘲諷,十多年的時間,可是一句愧疚就能彌補得了的,說的真是輕描淡寫呢

    幸好她早就不對這些人抱有任何幻想了,以前那顆期盼的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救不回來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相對沉默無言,市年之前的舊友,如今卻無話可說。

    白芙站了起來。

    “你想要回家了嗎現在住在哪裏我可以送你一程,”盛瑊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平日在女人面前花言巧語的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句好聽的話都說不出來,是因爲對象不同嗎

    “不必了,”白芙笑着,走得一瘸一拐的,“我要是晚回去了,我的爸媽會很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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