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蜷縮到了牆角,雙眼圓睜,手呈一個阻擋的姿勢,我覺得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死了。
小道士的想法和我一樣。
這個老張,鬼魂在他牀頭慟哭,都沒把他嚇出毛病來,到底昨天夜裏回去之後,他看到了什麼東西,把自己給嚇死了
遇上了這樣的事,常館長趕緊給老張家裏打電話,讓他們家裏來人,至於我和小道士,只有明天夜裏再過來了。
臨走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了下那個搬屍的半傻子,見他確實癡癡愕愕,再加上面相的佐證,這是假裝不來的。
我心中納悶的要死,昨夜停屍間裏的場景,和我卜鬼卦出現的場景不謀而合,那個害死我小姨的人,卻不在這個場景之中。
真是怪了。
小道士我們兩個只有先離開。
倒是房淑惠,真是關注這件事情的進展,我纔回到租住的房子,她就打電話過來埋怨我,沒有將我們去的情況講給她聽。
我說沒什麼情況,壓根沒什麼東西可講。
她顯然特別想跟着,說有什麼進展一定要告訴她。
我一連說了很多聲好,她這才掛斷了電話。
回去之後,我閒着無事,將壞中佩戴的槐靈小人來回的摩挲,沒想到季老頭“騙”我養的鬼魂,除了能幫我卜卦,還能在身旁護佑我。
上次累倒在醫院的時候,子夜時分,這個木人就會有一陣晃動,這天夜裏,這個木人又晃了一次,晚上竟然將我給晃醒了。
按說張小牙吸收這個槐靈,應該是悄無聲息的纔對,爲什麼會出現這種震顫呢
小道士既然說正常,我也沒做太多理會,等它震顫停下,我又接着睡去,心想過一段時間可能就好了。
隔天晚上,我和小道士半下午就集結了起來,坐車直奔火葬場,小道士在車上抱着肩膀躺在後座上,“今天如果還查不出什麼結果,我感覺我們以後也難查出來了。早知道不說自己是龍虎山的道士了,辱及師門啊。”
查得出查不出,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擔心的是,我這一卦的卦象成空
而小道士則不相信殺死我小姨的兇手藏在火葬場,說到底,他是不相信我能將卦卜的這麼精細。
常館長照例將我們迎了進去,他說如果今天停屍間有五六具屍體,說不定還會有怪事發生。
不得不說,這個常館長還有有些膽氣的,竟然說自己要去停屍臺上躺着,裝成一具死屍,如果有情況的話,喊我和小道士來抓。
犀角香雖然已經沒有了,可這樣做依然有些危險,我和小道士都沒同意。
三個人就在辦公室裏面等天黑。
今夜不同於兩天前的夜晚,兩天前的夜晚好像是陰天,但是今夜夜空上早早地掛出了一輪淡黃色的月亮,如果說這裏真有什麼怪異的話,也比兩天前的夜晚看的清楚。
小道士曾提議讓張小牙到停屍房去守着,立馬遭到了我拒絕,她現在雖然有些神智,能聽懂一些我的話,但畢竟是一個很弱的鬼魂。
現在還不知道盜取死屍臉皮的是什麼東西,萬一真是什麼兇戾的鬼魂,張小牙肯定不是對手。
季老頭爲了讓她跟着我費勁了心思,我可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道士笑了笑,說我這麼快就養出感情來了。
反正都是凌晨左右出事,這次常館長連巡視都沒有巡視,和我們一樣,直接等到了夜裏的十一點半。
爲了避免常館長再被什麼迷惑,我直接用硃砂在他命宮上畫了一道。
雖說鬼魂附身上的是後背,但是命宮是人的上丹田,是鬼魂和邪氣必侵之處,由硃砂在他的命宮上,他就不會出現以前昏睡的情況了。
看我封住了常館長的命宮,小道士呵了一聲,“你現在比我更像是一個道士。”
弄好之後,三個人就貓在生肖輪迴爐那兒等着。
藉着月光,從我們隱藏的地方,剛好能看見停屍房的門。
有什麼動靜,一眼就能看到。
要看還有十來分鐘就要到凌晨了,常館長也有點着急,小聲道,“要不去停屍房看看吧”
就在我們不置可否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身影很快的靠近的停屍房,從門口擠了進去。
小道士衝着我們示意了一下,三個人馬上小心翼翼地衝着停屍房圍了過去。
常館長衝進去之後猛然打亮了燈光,只見一個影子正在停屍房裏遊蕩
常館長大喝了一聲,“誰”
那個遊蕩的影子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他手中抓着一把尖尖的短刀,轉身就跑。
此時我已經看清,出現在這裏的人,是我一直都懷疑的那個半傻子
常館長更是大叫了一聲,“毛春原來是你站住”
那個毛春猛然一愣,轉頭就想逃走。
但我和小道士堵在了門口,他根本走不脫。
被我們發現之後,他的神色比我們還要驚恐,揚着刀衝着我們不停的比劃,卻被跳起來的小道士一腳給蹬倒。
我們三個人衝上去將他給按住了。
這個毛春啊啊大叫。
常館長問他爲什麼要來盜取死屍的臉皮,他有時驚懼地睜大眼睛,有時說自己什麼都沒幹。
他雖然說不清楚,但被我們抓了個正着,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
常館長找來了一根繩子,將這個毛春的手腳都綁上了,說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到派出所去。
我總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毛春有點笨手笨腳的,兩任館長都追查,他怎麼可能一次又一次地逃脫掉
而且上次割取死屍臉皮,他還細心道將小道士的那串鈴鐺都堵上棉花這太可疑了。
最重要的是,我這個卦象就這樣落空了麼
費了那麼大勁,連卜了五卦窺測天機,最後只抓到了一個半傻子我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不過據我瞭解,傻子和精神病不一樣,他們有基本的需求,做事並不反常。
我望向小道士的時候,發現他也在託着下巴思考。
他是道士,也是我們三個人裏的權威。
小道士看了看被綁成糉子的毛春,自言自語地道,“一般來說,傻子都是出生的時候魂魄受損,所以鬼魂也最喜歡和他們爲伍,我懷疑這火葬場裏確實還有厲害的鬼魂,而他極有可能是被什麼鬼魂迷惑了”
被按住的毛春聽到傻子兩個字,立馬用粗粗憨憨的聲音反駁道,“你,你纔是傻子”
常館長本來以爲事情都解決了,聽小道士這麼一說,馬上又皺了眉,“說到底還是鬼魂作祟鬼魂要人的臉皮幹啥啊”
就在小道士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手機上的時間,剛好是凌晨了。
我拍了一下小道士的肩,他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
讓常館長看住毛春,我們兩個要再去停屍房確認下。
等我走到停屍房門口,立馬發現了不對勁,因爲整個停屍房中,又瀰漫起那種黑色的霧氣來。
在這種黑色的霧氣下,別說沒有燈光,就是拿來手電,也只能照出短短的一截。
我正要喊小道士,聽見他突然輕聲唸了兩句咒,然後拋出一團黃火,那是一張燃燒的符
這一團黃火似乎是這些黑霧的剋星,本來瀰漫着的黑霧,像是被長鯨吸水一般瞬間散去。
我看到了身旁的小道士,也大致看清了停屍房裏的東西,且我看到停屍臺旁邊又有一個人,他絲毫沒理會我們兩個進來,正低着頭,一挫一挫地在剜着什麼fl "jzwx123" 威信公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