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問,“我們不是一夥的麼爲什麼要阻止我”
然而花妹對老虎的吼叫置若罔聞,口中道,“不能傷害我妹妹家的其他人”
這老虎似聽得懂人言,以爪子猛地扒了一下地,怒吼了一聲,可能是怪這個花妹庇護瞿正雄與醜女。
花妹一言不發,將手一揮,那些鬼魂將老虎圍的更緊了。
花妹控制的這些鬼魂大大小小共有七八個,其中以都是小孩子,有的扎着朝天辮,有的還光着小腳丫,有可能就是瞿正雄所說的嬰靈。
按說一般的鬼魂是懼怕老虎的,因爲老虎是至陽至剛的動物。
但這些嬰靈無知無覺,沒有懼怕的意識。
我看見有一個調皮的嬰靈,甚至擡起了老虎的尾巴。
這老虎受驚,將身子一扭,開始後撤。
然而這些嬰靈卻緊緊地跟着。
老虎揮爪撲擊了兩下,卻揮了個空,更加沒有戰意,轉頭跳走了,片刻之間,就消失在山崖的另一側。
它被一羣嬰靈給嚇走了。
瞿正雄和醜女都望向了花妹,目光中似乎有感激之意。
瞿正雄用了擬屍三重的祕法,陰氣已經深入臟腑,此時軟軟地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他輕輕地對醜女揮了揮手,“去,把你姐姐接來,咱們回家。”
醜女雖然被老虎撲中了一下,好在沒怎麼受傷,慢慢地站起,朝着抱着腦袋蹲着的落花洞女走了過去。
我以爲一切結束了。
然而醜女剛走出了幾步,遠遠突然咔咔嚓嚓聲響,似乎是樹枝互相碰撞。
我愕然回頭。
此時看到的事物,令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五個黑乎乎的人,從黑暗中嘎嘎吱吱地走了過來。
說它們是人,身上卻沒有衣服,眼睛和嘴巴都是空洞洞的,頭上和腰間偶爾有樹葉殘留。
這是
樹人
天底下有樹人這種東西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五個突然出現的樹人,絕對和那個山神脫不了干係,目的就是阻止我們帶走落花洞女。
花妹雖然出手驅走了猛虎,她實際上只是這村寨陰陽平衡的衛道人,實際上她是兩不相幫的。
她甚至將身子後退了幾步。
瞿正雄半死不活地趟在地上,醜女又不懂什麼玄門法術,此時能擋住這些樹人的,只能是我了。
雖然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在最初的驚慌之後,我心中道,這不就是樹木麼這東西也能傷人麼
看着五個樹人嘎嘎吱吱的靠近,我提着黑蟒鞭子擋在了瞿正雄和醜女的前面,大喊一聲,“滾開”
然而這些樹人不但沒滾開,卻如奇怪的兵士,極快速地朝着我衝了過來。
見它們根本聽不懂我的話,我手中的黑蟒鞭驟然而出,將靠近的一個樹人瞬間打飛。
在黑蟒鞭和樹人接觸的那一瞬間,我感覺這樹人極輕,好像內裏都是中空的一樣。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細想,揮鞭又朝另一個樹人抽了過去。
這一下用的勁力更大,鞭子從上而下,如斧劈一樣,揮擊中這個樹人的胳膊。
伴隨着“咔嚓”一聲,這個樹人的一隻胳膊被我打掉在地上。
見這樹人不堪一擊,我頓時精神一震,只要我引動身體中的陰炁,定能將你們這些樹人打個稀巴爛。
可在月光下,我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事情,透過那截樹人斷掉的胳膊,我看到樹人的體內竟然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是粘稠的液體,又像是一團黑氣,那隻被打掉的胳膊好像被磁鐵吸引鐵,瞬間又長到了樹人的身上。
嘎吱,嘎吱嘎吱
我抓着黑蟒鞭的手都有點微微顫抖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雖然我又將兩個樹人打的粉碎,然而這兩個樹人,重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化零爲整,瞬間重新組裝,朝着我們三人撲了過來。
剛纔我還以爲這樹人不足爲患,現在知道,這樹人好像是打不死的
到時候這些樹人會將我們三個統統拿下。
危難之際,再次開啓了能看透玄門祕術的檢察宮,然而望向這五個樹人的時候,發現它們身體下面,從頭到腳,都是一團黑乎乎的流動的氣,哪有什麼破綻
這個山神是大山的神靈,若它想要將落花洞女留下,有千般方法,我們萬難是它的對手。
我的黑蟒鞭有點喫緊,然而那不懂什麼玄門法術的醜女,爲了護住姐姐,卻拼命的揮動她手中的鐵棒,縱然被一個樹人給抓住了手腕拖走,亦在揮動不休。
她口中帶着悲聲喊道,“你們這些醜八怪,放在我的姐姐把我姐姐還給我”
這聲發乎於情,真摯無比,我心中都有些酸悲的感覺。
然而樹人卻無知無覺,拖着這醜女在山石上前行。
我們的玄門法術,在大山的神靈看來,那是不值一哂的,至少現在,我沒有和山神對抗的資本。
再反抗的話,只是讓自己的身體多受苦楚。
若停止反抗,肯定會被這些樹人拿住,以破壞山神嫁娶的罪名,將我們關押到暗黑的山洞中
正騎虎難下,突然一道紅紅的綾子激射而至,先攻向了那個扯着醜女的樹人。
在白白的月光下,這綾子紅的像是血一樣。
綾布雖長,但如有生命,甚至高低起伏,讓我不禁想起了哪吒的混天綾。
而綾布的那頭,竟然又是那個巫師,花妹。
她是這一片大地上規則的守護人,剛纔出手,是不讓老虎殺傷妹妹家的其他人,現在出手,又是爲了什麼
作爲花妹寨正統傳承的巫師,她的術法高深,遠非我們能及,她的紅綾擊中樹人之後,那個樹人一下放開了醜女,身體中黑氣四溢出,身體嘎嘎吱吱響了一陣,竟然倒地不再起來。
她手中的綾子繼續揮動,片刻間就將這些樹人全部打倒,我看到地上散亂了一地的樹皮樹枝。
將這些樹人全部打倒之後,這個大巫師將手一抖,那紅綾子瞬間迴歸,也不知被她收到了何處。
我又驚又佩,看起來正統的巫法,絲毫不輸道法和相術。
將樹人打撒後,我看見花妹長嘆了一口氣,眼中含淚,神情悵然若失,對着醜女道,“你,你讓我想起了我和我的妹妹,也就是你母親之間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這種天人永隔的分離了,你把你姐姐帶走吧,剩下的一切,交給我來收拾。”
此時我才明白,原來醜女捨身救姐姐的舉動,觸動了這個大巫師的內心,她再次出手相幫。
花妹突然轉變,瞿正雄和醜女都感覺不可置信,在片刻之後醜女回過神來,奔跑到了那個落花洞女身邊,將她給架了起來。
那個落花洞女嫁娶的儀式被打斷,眼睛空洞無神地看向了我們,口中喃喃地問道,“我是誰這是哪兒”
醜女喜極而泣,大聲道,“你是我姐姐,你醒過來了麼”
不過這落花洞女的幻夢破滅,情郎消失了,婚禮不見了,她不能接受眼前的場景,一邊想要掙脫她妹妹的手,一邊不停的發問。
現實和夢幻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想嫁給一個英俊消瀟灑的高富帥,然而卻出現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醜女扶着落花洞女慢慢起身,我這邊正要去扶瞿正雄,忽然發現後面山腰處有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朝着我們走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卻是韓半仙。
他大概是看到沒有了危險,這才走了過來。
這膽小鬼,我心中暗嘲。
然而忽然覺察到了不對,韓半仙的腳步怎麼怎麼輕盈
無聲無息,腳下煙塵不起。
就好像有一絲清風託着他前行一般。
而且離我們不到百米的時候,他突然站住,用低沉嘶啞的語調衝着我們道,“這是,都要背叛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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