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發楞,李涵和他身旁的人也就離開了。
我用頭頂住冰涼的鐵欄杆,雙手抓在上面,心裏黯然長嘆,還是着了他們的道啊。
也就是說,地中海在我鼻子下面抹了蟲花膏之後,再出現的情景,全部都是幻象。
李處長根本沒有來過,那只是我自己心中渴求的事情,而地中海彷彿能窺透我的意識一樣,加以引導,便讓我打開了心防。
關鍵是,我和“李副處長”說了什麼
在我的潛意識裏,似乎也沒給他說什麼,然而此時再回想,就好像回憶做過的夢,只有那麼一點淺淺的意識,具體內容早就記不起了。
李涵他們走過去之後,這個地方異常安靜,聽不到一點人聲,簡直能把人折磨瘋。
在知道自己中了幻象驚慌了片刻之後,我慢慢想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一切已經無法挽回,那麼我所要做的,就是安靜下來,留心觀察這周圍的一切。
於是盤腿坐下,無心朝天,用手抄本中的姿勢打坐。
從開始的慌張變爲了安靜,漸漸的,我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正入狀態,忽聽到一聲嘿了一聲,“還有心情打坐,又要請你交代一番了,駱大相師。”
我睜開眼睛發現門口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西北局的老白。
而另一個人在他說話的時候,將鐵門打開,將我給拉了去出,直接帶到了之間訊問我的那間房子。
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個老白的叫做白進,是西北宗教局偵查科的科長。
他旁邊只坐着地中海一個人,之前的那個胖子卻不知去了何處。
待我坐定,地中海和顏悅色地走到我的面前,“你應該也知道我的手段了吧我是個一蠱師,叫江學書。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的了,免得精神受苦,你說好不好”
我盯着這個地中海看了一眼,“我認識一個用蠱的人,他叫做歐陽世昌,你認識他麼”
我問出這句話之後,地中海頭髮晃動,似乎很是憤怒,“歐陽世昌憫天七靈蠱師中的敗類你少拿我和他相提比論”
我抿嘴一笑,不再理會他。
這個地中海好像傷了自尊一樣,在我面前不停的走來走去,“小子,我沒向你下蠱,只是弄了一些蟲花膏,目的是讓你吐露真相,你要是真這麼不識擡舉的話,我有一種蠱蟲叫做噬心蠱,可以讓人心智發瘋,比蟲花膏還要厲害,你要不要試試”
我嘿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靜靜坐着的老白此時擡頭向着我道,“該說的都說吧,你也沒有什麼祕密好保的了。”
我瞥了一眼老白,“你讓我說什麼,編事故給你們聽麼”
老白往前傾了傾身子,“駱意,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黃河不死心啊,那好我來問你,那天和你一起害死文雄的女孩是什麼人”
聽到這話我感覺全身一震,像是被人用電棒擊中,頭髮絲都顫抖起來。
雖然極力的想要保持鎮定,然而老白已經看出了我的異常。
左寧我昨天竟然說出了左寧的事
這可是一直以來我最想保守住的祕密
我說了關於左寧的多少東西
想要抵賴顯然已經不行,但從老白他們還在問我的情形來看,似乎瞭解的也不多。
思索了半天之後,我說左寧是我的一個朋友,她之所以在山崖上出現,真是碰巧遇上的。
老白嘿嘿乾笑,“這就有意思了。之前你交代的時候,完全沒提起過這個人,現在又多出一個女的來,你是不是和這個女的合謀害死了文雄和雷丹丹雷丹丹應該有一本相法的書,那書是不是交給你了”
老白的口氣逐漸嚴厲。
這樣看來,他們並沒有從我的口中問出雷丹丹給我陰相法的事,讓我稍稍放心。
陰相法不是宗教局第六處的,可以說是雷丹丹私人的東西,且可能和我的身世大有關聯,我並不準備交上去。
老白搖頭,“駱意,我欣賞你的才氣,本不想對你怎樣。但你之前說了謊,現在就算是我們對你動刑,也只是對付一個蓄意殺人的狂徒。而且實話告訴你,接下來你可能被轉到京都去,到時候別人對待你是什麼態度,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雖然有些牴觸老白,然而直到他說的話都是實情,沉吟了很久之後,就將遇到左寧的事說了,除了略去雷丹丹將首飾盒給我一節,其他的沒有隱瞞。
老白和地中海江學書都沒想到我會說的這麼利索,尤其是老白,駭然了一會,纔將我說話的話記錄在本上。
老白記完之後道,“那個女孩爲什麼會去找吾自在”
我搖頭說不知道,而事實上,我也真不清楚鄒秀秀那一夥人爲什麼要去落梧村。
地中海沒想到我竹筒倒豆子一樣的直接說了,撓了撓他那亮晶晶地頭皮,向着老白問道,“不用其他方法再確認一下了麼”
老白搖手說不用了,“先把這個情況給京都宗教局那邊彙報一下再說吧。”
就在老白他們想送我離開的時候,我向着老白問,“我想知道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老白習慣性的扶了扶眼睛,“告訴你也無妨,現在是在冀北宗教分局。李厚德他們估計以爲你被壓到京都了,實際上你在冀北,他們去京都宗教局,肯定打聽不出什麼來。而來冀北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們在冀北方便審問你。”
說着老白指了指地中海,“這位是西南蠱王,昨天你看到的那位,是冀北宗教分局的一位引魂師,你運氣好,他今天被召到別處去了,不然他會對你施加引魂術,雖然沒有煉魂那麼痛苦,但也不好受。”
說完,老白讓人將我送回了潮溼陰暗的那間房子。
我心想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文雄主動尋死,有殺念在先,宗教局第六處的這些人,總不會不講道理吧
接下來的幾天,老白又來詢問了我幾次,他們這次關注的點,除了左寧的身份,就是雷丹丹的相法。
我說左寧從小無父無母,應該是來找吾自在改命,希望以後有好的運勢的;對於雷丹丹的相法,我表示一無所知。
爲了確認真假,那個西南蠱王,對我放了所謂的噬心蠱。
但是那小如螞蟻的蠱蟲從我鼻孔中爬進去之後,我身體裏一冷,那隻噬心的蠱蟲就沒有再出來
地中海急的滿臉通紅,最終隨着他和噬心蠱聯繫的中斷,他確認那個蠱蟲是死在了我的身體裏
他看我好像看一個妖怪似的。
接着對我的審問放鬆了下來,等我再見到老白的時候,才知道給我定下的罪名是,“勾結邪徒,心存不軌,蓄意害死文雄”
看來他們還是將左寧定位成了邪徒
幫人卜卦尋人,卻落到了這個下場,我搖動鐵欄杆怒罵,晃的嘩啦啦作響,罵他們胡亂定案,然而卻沒有人搭理我。
我想要給自己卜一卦了。
前途晦暗,或許正是問卦的時候。
雖然卜卦的諸般器具都被收走,然而我現在能控制炁在指間行卦,隨着炁在指尖的跳躍不休,最後我畫卦得出來的卦象,竟然是棺槨卦
大凶之卦
我從來沒有卜過那麼兇的卦,還是應驗到自己的身上
人躺在棺槨中,就代表命已經走到了盡頭,難道是說我這次難逃死劫麼
就在我被自己的卦象嚇了一跳的時候,有一個長眉尖臉的人,在老白的陪同下,過來解開了我背上的四神封魂符。
而後又打開了我手上的鐐銬,說是要把我移送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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