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領着幾個人在走廊裏亂晃盪。
看到陸瑤過來,幾大步跑過去。
“嫂子,對不起!”
一個大男人向她低下了頭,懊惱的模樣讓大家不忍。
陸瑤擺擺手,“他出事也不是因爲你,你快去休息吧,我和小妹在這裏看着。”
於赫航低着頭沒說話。
如果可以,他寧願躺在手術室或者太平間裏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見他不走,陸瑤吐出口氣,啞聲問道,“現在怎麼樣了,醫生進去之前這麼說?”
於赫航眼眶紅紅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團長和副團長中埋伏了,不僅被敵人引進了一個蠍子窩,還遭受了炮擊。”
跟着團長和副團長的人,只活了四個,包括團長和副團長兩個人,其他人都頂不住犧牲了。
陸瑤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許香雲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瑤瑤,沒事的。”
簡小妹嚇得後背貼在牆上,慢慢的蹲下去。
於赫航不忍心去看她們倆的反應,害怕看一眼,他死的心都有。
當時炮擊時,他和一衆人在外圍,以便接應並形成包圍圈,根本不在當場。
事後,任務完成的很成功,可是犧牲的戰士也不少。
許香雲扶着陸瑤坐在長椅上,哽着嗓音問他。
“醫生進去之前有沒有說簡大哥和白世界怎麼樣?”
瑤瑤關心的不是戰情,她關心的是簡大哥的安危。
於赫航兩滴滾燙的眼淚砸在地上。
“醫生什麼都沒說。”
陸瑤只覺得腦子翁的一聲要炸了。
什麼都沒說,是什麼意思。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
陸瑤強迫自己冷靜起來,可大腦像是充滿血一樣嗡嗡嗡的攪着。
蠍子毒?
陸瑤腦海中閃過這個重點詞,她上前抓住於赫航。
“什麼樣的蠍子?!”
如果手術成功了,肯定還要解毒,現在不是她可以傷心的時候,她應該想盡辦法讓他手術後更加健康。
於赫航愣了下。
“有沒有抓回來一隻。”
見於赫航不說話,陸瑤嘶吼一聲。
“說話啊!”
於赫航被她吼得身體一激靈,下意識的朝身後那幾個士兵看去。
一個士兵接到視線走過來。
“陸老師,我們是負責善後的,那些蠍子看着不像是普通的蠍子,不過我們還是把剩下的全部抓了回來,就放在醫院的實驗室裏,院長囑咐過醫生了,兩位首長手術後,必須製出解藥來!”
出任務時,他們都會有自己的分工,像這樣的突發事件,他們也在學着應對,拿回蠍子,也是要確定,首長中的是什麼毒。
聞言,陸瑤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帶我去!”
於赫航和大家都愣住,前者露出爲難的表情。
“嫂子,醫院的實驗室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陸瑤不管,她今天一定要進去。
“帶我去找院長,我親自和他說。”
“那就找副院長!”
陸瑤低吼。
許香雲在一邊乾着急,這個3營長把她們丟在這裏去哪了,這時候他來說話肯定很有分量。
“陸老師找副院長幹什麼?”
出去解決事情的齊國風趕過來就聽到陸瑤在發脾氣。
在他的印象裏,陸瑤是個溫柔的女性,只要不惹惱她,和人說話都是溫吞的。
如今這是關心則亂啊。
陸瑤見能說話的人來了,“我要進實驗室。”
簡小妹幾大步跑過來,解釋道。
“3營長,我二嫂是學過醫的,你就讓她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能研製出解毒的藥方呢?”
齊國風一愣。
陸瑤會治病
他還真不知道。
“院長和副院長這會兒都在手術室,你們要見他們比較難,不過,我可以冒險帶你去實驗室。”
白世界受傷的消息一傳來,帝都那邊白軍長就派了人過來,直接送進軍醫院,可以說,進去給白世界治病的都是國內頂級的醫生。
白世界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唯獨沒有兄弟,白軍長有多重視他,可想而知。
如果陸瑤能夠製出解藥,那大家都會沒事。
“謝謝你!”
陸瑤鞠躬感謝。
事不宜遲,陸瑤吩咐簡小妹在這裏守着,“你二哥有什麼情況,及時的去叫我,不要害怕,你二哥會沒事的。”
這時候的陸瑤反而冷靜下來了。
她學醫就是爲了保護簡誠,如今用到她了,她就不能只顧着悲傷。
她是軍嫂,這些,她必須承受。
不管,她是不是承受得住。
簡小妹點頭,人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陸瑤再不遲疑,和齊國風一起離開。
二嫂一走,簡小妹就跌倒在地上哭起來。
二哥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炮擊,中毒。
在他已是團長的情況下還這麼危險,那之前又是怎麼熬過來的,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會像今天送進太平間的軍人一樣,再也回不來?
家裏的母親和大哥大嫂,心安理得花着二哥的津貼,二哥供應她和三哥上學,供應着這個家。
他從來沒有在家裏人說過,他在外面有多危險。
母親還多次在二哥面前說,他在部隊裏有多風光,過得有多好,大魚大肉不斷,生活滋潤
想起這些,簡小妹忍不住痛哭。
許香雲見狀嚇壞了,和她一樣坐在地上抱住她的身體。
“小妹,沒事的,你二哥沒事,你別怕。”
簡小妹抓住許香雲的胳膊,“香雲,我二哥是不是一直都這樣?是不是?”
許香雲別過臉不說話。
簡大哥這十年來,真的是很艱難。
多少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多少次和閻王爺作鬥爭,大家叫他活閻王,並不完全是因爲他這個人不易親近,不近人情,他們都說,連閻王爺都怕他。
見到許香雲的表情,簡小妹就全明白了。
怪不得,二嫂說,連外人都心疼二哥,唯獨家裏的老母親想着他在這裏過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