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是無法預料的傷 >第96章 天堂,原來如此之近
    第6章天堂,原來如此之近

    身後,靳齊冷哼了一聲,他修長的身形斜倚着黑色轎車的車身,冷冷地吸了一口煙,冰冷的黑眸好像看見了前方路段上那塊早已豎起的牌子此路段維修中,行人車輛請繞行。

    白惠行走間,眼前卻是越來越黑了,她不由躊躇。徐長風你在哪裏

    啊

    腳下忽然間踩空,驚叫聲中,她的身形急速地向下墜去。

    砰的一聲,眼前一片漆黑。

    白惠全身的骨節都在落地的那一刻齊齊折斷了一般,痛得她大腦中一陣陣的暈眩,全身好像都痙、、攣了。麻木了好半晌之後,她的手才顫顫地去摸,手夠到了冰涼的什麼東西,像是磚石。

    “長風”她口裏念着丈夫的名字,眼前又是一陣發黑。腹部有疼痛如絞,像是有一隻大手在用力地揉捏,撕扯,她痛得低叫。

    “天啊”

    “長風”

    “長風”

    “呵”

    “白惠白惠你醒醒”不知過了多久,意識越發的模糊的時候,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個人,可是她沒有力氣。一絲都沒有。身下的溼熱早已變成冰涼,冰冰涼涼的感覺從她的衣服裏滲進她的皮膚,她的四肢,她的百骸。和着四周冰冷的空氣,她覺得自己就快要被凍僵了。不,已經凍僵了。

    她想動一動身體,可是卻有千斤重一般,她想伸伸手,可是她的手指只能動一動,卻伸不出去。她聽得見那喊聲,聽得見身旁一片的嘈雜聲,但就是睜不開眼,不出話。而且,她的聽覺好像也在漸漸地消失。

    “惠惠呀”淒厲的喊聲一陣陣的劃破她的耳膜,那來自於她的母親。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是婆婆胡蘭珠的聲音,焦急而擔憂。

    “老闆,我真不是有意的,老闆我錯了。”是北的聲音。焦切而恐慌。

    “她要有事,你們一個都別活”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最響,最沉痛。好像就在她的身旁。

    “白惠,你醒醒,你醒醒白惠”有人在搖撼她的肩膀,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她被凍僵了。疼痛早已麻木,她的意識已經快要流失怠盡。耳朵邊嗡嗡的,那些聲間在忽遠忽近,她感覺自己的最後一點意識也快要脫離而去。

    前方有一團的光亮,耀眼而溫暖,她看見一個纖細的身體奔着那個方向顫顫地走去。

    哦,是她自己。

    她看向那溫暖光明的來源,她顫顫望過去,哦,那裏是天堂嗎

    還是通往天堂的路

    我要走了,我要奔着那光明和溫暖而去,長風,你會傷心嗎

    哦,天堂,原來如此之近

    “快,快,病人血壓快沒了”

    “快點輸血”

    紛亂繁雜的聲音在急救室裏響起,醫生們在拼命地忙碌着,病人的氣息已經在一點點地變弱,稍有遲疑就會變成一具血液抽空的屍體。

    他們不得不抓緊一切時間,爭分奪秒,與死神做着鬥爭。

    “病人失血過多,情況十分危險,醫生正在全力搶救,但情況並不樂觀,大家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一個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神色嚴肅地。

    “什麼叫一定的心理準備”徐長風神色肅凜可怕,雙手一把揪住了那醫生的白大褂領子。

    醫生被他突然的驚怒駭了一跳,忙道“你先坐下,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長風”胡蘭珠呵斥自己的兒子,徐長風才慢慢鬆開了那人,身形萎靡地退後,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而白秋月聽完了醫生那句,要有心裏準備之後,眼皮一翻,人就撅過去了。袁華忙將她扶住坐到椅子上。

    光明就在前方,溫暖就在前方,白惠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挨近那溫柔的邊緣了,她已經感受到那融融的暖意了。呵,那被凍僵的身體在那融融的暖意下好像在一點點地復甦。她感到了徹骨的舒服。

    都人在臨死一刻,痛苦會消失,是這樣嗎

    白惠伸了伸手指,向着那溫暖的方向,顫顫地伸出手去,“天堂,原來如此嗎”

    “白惠,白惠”耳邊又是那熟悉的聲音,焦灼透着心痛。

    “你可以醒過來了嗎”指尖被一種熟悉的溫暖包裹,柔和而另人心顫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劃過。

    白惠想看看那人,是他嗎他是不是很心痛

    她轉身,似乎是天地初開的一片混沌中,她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那麼模糊。模糊得只有一副輪廓。她顫顫地伸出手指,輕輕地在他的鼻翼處勾勒。

    長風,你哭什麼

    “醒了,白惠醒了。”不知是誰的聲音,又驚又喜。白惠的眼前豁然光亮。

    天堂,她真的到了嗎

    她不能適應眼前陌生的環境,亦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方。她只眸光呆滯茫然地看着眼前那張熟悉的臉,“喔,你怎麼也來了這裏可是天堂”

    “不,白惠,你醒了,你還活着。”徐長風驚驚顫顫地將那隻一夜之間瘦弱不贏一握的手包裹在掌心,她的臉上,紙片一白的白,那麼多的血漿注進她的體內,纔有了她睜開眼睛的力氣。

    他看着她,眼前一片的模糊。

    他已經不敢回憶,昨夜找到她時的樣子。全身冰涼,身體都快要僵硬了。她半躺在那個因爲道路維修而臨時挖開的坑裏。半米深,可足以在那個暮色蒼茫的時候要他的女人掉進去,後背靠着堅硬的坑壁,就那麼地昏死過去。手電筒的光亮照着她一張慘白的臉,她閉着眼睛,臉上淚痕已幹,一隻手無力地抓着那坑壁,一隻手覆在腹的位置,白皙的手心和指尖全是觸目驚心的血,凝固的血。

    那一刻,他險些跌進坑中去。

    那般昂藏的身軀竟是踉蹌着,他長腿邁下去,雙手觸到她的身體時,他顫慄了。

    這麼冷的天氣,寒天凍地的,她在這裏凍了多久胳膊腿都硬了。他顫顫地將她毫無生氣的身體抱起來,卻好像懷裏抱着的是一個型冰窖。她的褲子上全都是血,她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

    她傷了哪裏

    “還有氣。”不知是誰的手探過她的鼻息,然後急聲地吩咐“快,快點送醫院”

    他驚顫地回神,抱着她邁到了地面上,他抱着她向着他的車子飛奔。匆忙間趕回來的北已經心急火燎地在發動車子了。有人給他開了車門,他連着她一起坐了進去,車子飛速地向着醫院的方向疾駛。

    他的懷裏抱着冰冷的她,那一刻,他真的好怕,她就此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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