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愛是無法預料的傷 >第146章 曉以顏色
    第146章曉以顏色

    白惠心底又是升出綿綿的內疚來,“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如果我知道,我死都不會收下那盒茶葉。”

    她垂下了一雙水眸,嘴脣咬住,心頭不出的難受。

    徐長風深黑的眼睛望過來,溫了聲線道“這不是你的錯,不用太內疚。”他手臂伸過來,輕攏了攏她的肩。“乖,自己吃了就先睡,我可能很晚回來。”

    他完,就轉身大步下樓而去。白惠看着那道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拐彎處,她便也邁開步子蹬蹬地下了樓。

    她到了外面的時候,他黑色的身形正好隱沒於車子內,她收住腳步,從擋風玻璃處,她看見了車子上的另一道身影。很模糊,看不分明,但她知道,那是楚喬。她的心底倏然一澀。

    冷風嗖嗖的刮過來,炮燭聲倏然劃過耳際,一簇焰火竄上了高空。她的心裏一陣涼意竄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抿了抿脣轉身回屋。

    徐長風回來的時候已近午夜,身上有酒氣撲鼻,她躺在牀上,半睜了眼睛看着他脫去外衣,去洗澡,又回來上牀。他躺下,帶着一身的酒意,沒有看上她一眼,身旁很快就響起了輕淺的鼾聲。

    她側過身,看着他。他仰面躺着,身上有酒氣也帶着一種沐浴後的清爽,躺在她的身旁。垂着黑而長的眼睫,看起來好像很累。她伸手到他的臉上,纖細的手指觸到了他的長眉,又緩緩向下,碰到了他的鼻尖時,他的喉嚨裏發出了哼嗯的一聲長音。然後呢喃了一句,“好累,睡吧。”

    他咕濃着就翻過身去了。白惠看着他光滑的卻也是淡薄的脊背,心底是深深的澀然。

    天亮一起牀,白惠就先給徐長風找了換洗的衣物放在了牀頭。他起的有點兒晚,顯是昨夜喝酒的緣故。醒來時,看看錶,便一下子坐了起來。

    “怎麼沒喊我”他邊邊就偏身下牀。聲音裏似有埋怨。白惠忙道“我看你很累的樣子,就沒喊你。衣服都給你找好了。”她將他的暫新的內衣遞到他的面前。

    他接過,穿上。

    “公司的事情,很難辦,這段時間,我可能都會早出晚歸,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他邊穿衣服邊。

    白惠無聲點頭。

    對於徐氏的事情,她是一介平民,家裏也沒有任何背景,她根幫不上一點忙。因此,除了內疚,她就只剩下一顆想要隨時爲他做些什麼的心。

    “你喫點兒飯吧,早餐我做好了。”她。

    “不吃了,我沒時間了。”他穿上最後一件衣服,就匆匆向外走去。

    白惠聽着車子的聲響穿透窗棱劃過耳膜,這,已經是臘月二十九的早晨了。忘忘在拱她的褲腳,口裏發出汪汪的叫聲,她彎下身來將那東西抱了起來。

    “忘忘,你我是不是很笨”

    她原黑亮亮的眼睛染滿了猶鬱的神色,鬱郁地問她的東西。忘忘對着她叫了幾聲,竟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背,似是安慰,而白惠更願意相信,那是認同。

    下午,她去看了母親,白秋月很擔心女兒現在的處境,兩隻眼睛裏滿是關心和憂慮,“惠呀,別想太多了,不定過一陣,一切都會好的。”她輕扶女兒細軟的頭髮,看着女兒有些憔悴的臉。滿眼都是心疼。

    白惠從母親那裏離開後,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路上的行人,臉上都帶着新年的喜色,或者情人牽手,或者夫妻相伴,或者牽着孩子,或者扶着老人,他們都是其樂融融地享受着人間最平凡的溫暖。她舉頭看了看天,日色西斜,明天就是春節了。

    眼前有人影匆匆走過,微胖的身形,中年的相貌,那張臉似曾相識,白惠腦中倏然劃過一抹亮光,她撒腿便向着那個人跑去。

    “等一下”

    她拎着包向着那人跑去,那人聽見她的聲音猛一回頭,眼神中有驚慌一閃,繼而又如常。

    “做什麼”他冷冷地問。

    白惠來不及喘粗氣,忙道“請問,是誰叫你那麼做的,你爲什麼那麼做”

    白惠繃了臉色質問。

    那人臉色一沉,“什麼那麼做,我不明白你在什麼。”那人扭頭邁開步子便向着自己的車了走去。

    xxx56的牌號。

    白惠眼看着他就要鑽進車子裏了,三步並做兩步奔過去,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胳膊,“你住”

    “你這個瘋子”那人惱怒,對着白惠猛的一推,白惠扯着他的手一鬆,撲通摔倒。那男人跨進車子,幾個動作,汽車已經飛快駛離。

    白惠摔在地上,手裏的包脫手飛了出去,手掌都擦破了皮,下巴擱在了馬路的牙子上,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抹,竟然流血了。她爬了起來,咬咬牙,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晚飯仍是一個人,她也就沒有胃口,因爲年關,李嫂早放假回家過年去了,諾大的宅子裏就只有她和忘忘兩個活物,剩下的就是那嘀嘀嗒嗒走動的鐘擺了。

    白惠沒有心思喫飯,只一個人抱着忘忘做在沙發上,眼神遊離。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她從倦意懨懨,到後來睏意來襲,便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忘忘從她的懷裏掉了下去,咕濃着趴在了她的腳下。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有開門的聲響傳來,白惠微微睜了眼,她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形正走近來。步子有些沉,有些微的酒氣飄過來。她想起來,但有些頭暈,便在沙發上了一句,“你回來了媽媽那裏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徐長風的聲音裏透出幾分疲憊,他換了拖鞋走過來,她也起了身,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再一回身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地問“你下巴怎麼了”

    白惠伸手摸摸下巴處,那上面被馬路牙子磕開了一個口子,不算長,但是她皮膚那麼白,還是稍稍留意就可以看出來。時間過了好幾個時,那口子仍然很疼。

    “怎麼弄的”他斂了眉問。

    “不心摔的。”白惠微微垂眸,此時此刻,她心幽幽,卻是多麼想,能夠埋首在他的懷裏。

    徐長風的手輕握了她的下頜,眉宇深斂地查看她的傷口,“怎麼這麼不心還好只是下巴,如果傷到眼睛,那不就糟了嗎”

    白惠抿了抿脣,心底一瞬間又潮又熱,竟然只想哭。但是徐長風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清脆的鈴音在這寂靜的夜裏十分響亮。徐長風忙掏了手機出來,“什麼好,我馬上就到。”

    白惠的心絃隨着徐長風緊斂的神色而一瞬間繃緊。

    “怎麼了”她擔心地問。

    “媽暈倒了。”徐長風臉上已經變了顏色,白惠心頭猝然一跳,“我們趕緊去看看。”她忙伸手拿大衣,徐長風先行下樓,她鎖門,兩個人一起開車向着醫院駛去。胡蘭珠是因爲血壓突然升高而暈倒的,現在已被送去了醫院。徐長風的車子開得很快,載着他的妻子到醫院時,徐賓已經趕到了,神色間佈滿焦灼。白惠看到徐賓,心裏更感內疚。胡蘭珠已經醒來了,正躺在病牀上,白惠和徐長風一起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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