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女兒的事情,楚遠山沒有親自出面,但一切都在掌控。此刻聽到女兒的哭聲,一下子就心疼了,“怎麼了喬喬,那些警察有欺負你”

    “不是,爸爸,是瀟瀟。”楚喬抽泣着“瀟瀟他有我這個姐姐是他的恥辱,爸爸,我沒有臉了,我不要活了”楚喬哽咽着,聲音裏竟是不出的傷心。

    楚遠山沉了眉,“不要聽他的,你是爸爸的女兒,永遠都是爸爸最愛的女兒”

    “可是爸爸,他是我的親生弟弟呀,他也和那幫人一起欺負我,不幫我,還落井下石”楚喬又適時地插了一句。

    楚遠山沉了聲音,“嗯這個瀟瀟”沉默了一下道“讓他去西藏那邊鍛鍊鍛鍊吧”

    他這一句話就把他唯一的兒子送去了西藏的部隊。

    楚瀟瀟回了自己的宅子,車子在院子前一橫,大步就進了屋。他心情很煩躁,同時又有一種身爲楚喬弟弟的無奈。他的姐姐變化之大,早就超乎了他的想象,讓他難以相信,他的姐姐竟然可以做出那麼慘絕人寰的事來。

    他清晰的記得,白惠生產時那九死一生的狀況,還有那個的嬰兒,竟是還有氣息,便被丟去了太平間,這該是多麼地喪心病狂啊

    身爲楚喬的弟弟,他感到很慚愧,他覺得自己已經無臉見白惠了。他去酒櫃裏取了一瓶酒來,打開了蓋子,咕咚的就是一口喝了下去

    靳齊從楚家離開,開着車子直接回家了,但是一路上,心頭不知怎麼的,總有一層陰影似的。他愛楚喬,不會有錯,他相信楚喬,她不是那麼惡毒的女人,她其實那麼柔弱。林晚晴是看着她男人的車子駛進院子的。她淡淡地收回眸光,手裏捧着一盒識字卡片教開心認字。

    “開心,這個字是耳,耳朵的耳喲”她邊邊就伸出一隻手輕扯了扯兒子的耳朵。

    開心被她的手一扯,便歪着腦袋嘎嘎的樂起來,“媽媽,耳,媽媽的耳朵。”人兒咯咯笑着,也伸手扯他媽媽的耳朵。

    靳齊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無比溫馨的一幕,他停住了腳步,那一刻,心頭有一種不出的悸動。

    “靳齊,你這個傻帽,你就等着妻離子散吧”

    他的心頭忽然間激靈了一下,他忙甩了甩頭,甩掉了那個可怕的聲音。

    “爸爸。”開心看見了不遠處的男人,此刻咧着嘴跑過來了,“爸爸,耳朵。”

    靳齊便溫笑着蹲下了高大的身形,“開心什麼”

    “爸爸,耳朵,耳朵。”開心咯咯笑着,伸手來扯他爸爸的耳朵。

    靳齊便也笑了。那笑容竟是不出的溫和慈愛。林晚晴有剎那間的失神。

    而靳齊已經抱着開心走了過來,在林晚晴的身邊坐下了。“在認字嗎認識幾個了”像是對着兒子,又像是對着他的妻子。

    林晚晴沒有話,只是淡淡安然地坐在那裏,而開心卻是十分開心的樣子,“認識,四個。”人兒想了想,竟是伸出了一個巴掌出來。

    靳齊看着兒子那伸出來的五個手指頭,不由哈哈大笑。“你個笨子”

    林晚晴也笑了,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是十分真實的疼愛和笑容,此時此刻也成爲了她和他婚姻好幾年中最最溫馨動人的一幕。

    許久之後,回味起她和他那短不短長不長的婚姻時,她仍然感到不出的悵然。

    “這個字是眼,眼睛的眼。”靳齊將開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手裏拈了一張卡片出來,那張卡片上印着一隻明亮的眼睛,開心便淘氣地伸着手去扯那張卡片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開心被保姆帶着,林晚晴則是執了一隻噴水壺,給二樓廳裏的一盆蘭花撒水。她的肚子處鼓鼓的,在孕婦裙的下面若隱若現。齊耳的短髮在身形微彎的時候,覆住了半面的臉頰,神色十分的安寧。這是一副十分安謐的情景。靳齊慢慢地走了過來。大手輕輕地落在了她執着噴水壺的手上,輕輕地握住了。

    林晚晴驚了一下,手裏的噴水壺一下子就脫了手,直接砸在了下面的蕙蘭上。蘭花翠綠的葉子霎時就塌下去了,黃色的花紛紛飄落地上。她驚得低呼了一聲,誰都知道,這盆蘭花有多貴,將近一百萬呢

    林晚晴的臉上霎時間就布上了驚慌。靳齊卻是全不在意一般,眉眼未斜,只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她的臉,那隻手仍然握在她的手上。

    林晚晴叫了一聲,“阿齊,花”

    “不管它。”

    靳齊卻是伸了一隻手臂過來輕攬了妻子的腰,他擁了她在沙發上坐下了,另一隻手輕輕地覆在了她的肚子處。隔着她的孕婦裙,輕輕地覆住。

    “他好像在動。”他微沉呤了一下。

    林晚晴便微攏了眉尖,而靳齊的大手卻是從她的孕婦裙下面伸了進去,手掌直接貼在了她鼓鼓的肚皮上。

    “這傢伙,天天都這樣嗎”

    他一向冷峻的眉梢眼角流溢出淡淡的溫柔神色。林晚晴不由有些失神。這麼多年,其實她一直渴望着他的溫柔,從情竇初開的偶遇,到現在身爲他的妻子,身爲兩個孩子的母親,她一直渴望着他對她笑一笑,像是街頭最爲平凡的夫妻一樣,夫唱婦隨,相親相愛,兒女繞膝。可是這一切平凡夫妻最爲常見的東西對她來,都只是奢侈。

    他不愛她,她一直都知。他心底有他的明月光,而她只是一顆毫不起眼的星星。許多時候,他看她一眼,和她句話,叫她一句晚晴,她就已經知足。可是長久的婚姻生活,她天天像是空氣一般的存在着,她也感到了一種道不出來的孤寂。他有他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她從不曾闖入,她其實,只是他生兒育女,和發泄男性浴望的工具。他除了精神上的戀人,他還需要一個妻子,而靳家也需要一個媳婦,來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而她林晚晴,便成了這個人。

    她孤寂的時候,長夜難眠的時候,她會越發的渴望着他對她溫柔一些,對她笑一笑,攜着她的手,像是普通的夫妻一般在外面走一走。他睡覺時也會摟着她,但那種感覺總是隔着什麼似的,不真實,而且,她知道,她就是他的一種慰藉。他摟着的是她,而其實,他可能在想象着,摟着的人是那個女人。

    是以,她從不會感到幸福和甜蜜。

    後來他由每天的冷漠淡薄,變成了動不動的暴力相向,他將她對他的一腔愛戀,一腔熱忱打擊得七零八落,到現在,她好像是完全心死了一般。她不再渴望他的溫柔,不再渴望他的笑,不再渴望他的懷抱,她想,她的一生,就這麼過吧,安安心心帶大兩個孩子,直到他膩歪了她,直到他要娶他的女神過門爲止。

    “嗯。”她點了點頭。

    靳齊便又緊了緊眉心,“這樣子,你肚子會疼嗎”那時,傢伙正好動了一下,正中了靳齊的掌心,他便斂了眉問。這也算是他這麼多年以來,頭一次這樣地關心過她這個妻子。林晚晴心頭涌出難以言的一種滋味。

    “不疼。”她淡然安靜地。

    靳齊便道“不疼就好。”

    他的手掌從她的肚子上拿了下去,又從她的衣服裏撤了出來,末了,那隻手仍然落在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上。輕輕地收緊手指又鬆開,又收緊。

    林晚晴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他怎麼會如此反常。她有些不適應,是真的不適應。她想將手從他的手掌下抽出來,可是他卻收緊了手指。

    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耳根處熱熱的,她沒有側頭,但她能感覺到那熱熱的,若有所思的眸光。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她不由就了起來,“我去看看開心。”

    他那隻握着她手的大手便鬆開了,林晚晴加快腳步向外走去。

    她一路下了樓,心臟還砰砰的跳個不停。開心就在客廳裏和保姆還有靳老爺子在玩球。靳老太太有晚上打麻將的習慣,此刻想是和幾個老太太一起去搓麻了。靳老爺子滿臉慈愛的陪着孫子在玩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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